根据这几日的情形来看,几乎所有官员都对杨卫礼言听计从,连那冯安重,都不太和顾淮景来往了!
顾淮景这几日身边无一人,都是形单影只。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顾淮景在百姓中声望最高,那又如何?结果出来后,难不成百姓能改?
果然还是杨卫礼想得通透,真不愧是下一任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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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赵安玥都不出府了。
姜佩绮因为孩子还小,杨卫礼也特地嘱咐过她。故而姜佩绮也深居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刘梓倒是有心要找两人,但一人夫君在朝中声望最高,一人夫君在百姓中声望最高。多事之秋,刘梓也只能叹一声气,憋在家中,等着这日子赶快过去。
杨府除了杨卫礼外,其他父兄弟,表兄表弟,其他房的人都没有什么能成气候的。但是消息却十分灵通,早早听了杨卫礼可能会登帝之事,兴奋得不行,觉得下一瞬间自己便要成为风光无限的皇家国戚,每日卯足了劲头去奉承杨父杨母,还在外头作威作福。
那些少夫人也纷纷来找姜佩绮,姜佩绮嫌烦,一人都不见。
杨父和杨母,和杨卫礼的亲兄弟们倒是被奉承的飘飘然,每日喜笑颜开,完全将杨卫礼之前嘱托过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已经口头上许出了不少官职,仿佛杨卫礼成了皇帝之后,什么都可以按照他们心意来。
但杨卫礼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杨府中大多数都是谄媚之人,平日尽做偷鸡摸狗之事,日子长了,必然会成为甩不掉的麻烦和包袱。
所以,这倒也是个脱离杨府,自立门户的好机会。
否则,他只能陪着这些人一起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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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三,皇帝死后七日。
赵安玥还在酣睡之时,顾淮景已经换上了朝服。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望着睡得东歪西倒的赵安玥,宠溺得叹口气,弯下腰给她盖好被子。
期间她睁开了一下眼睛,打了个哈欠,迷离的看了顾淮景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她怀了身孕后,其他症状倒是没有,唯独比较嗜睡,而且特别喜酸。
顾淮景问道:“你不和我说什么吗?”
赵安玥知道今天是选新帝的日子,但她真的不怎么在乎。
皇帝和皇后之位也许对其他人很尊贵,但是赵安玥的母后就是皇后,父皇就是皇帝,她从小看到大,真觉得没什么。
而且她觉得,她父皇根本不喜欢那个位置,母后也不是很喜欢。
所以对赵安玥来讲,真的没有什么意思。
她皱起鼻子,微微嘟着唇,无意识的撒娇:“我很困,别打扰我睡觉。”
说完后,翻了个身,背朝着顾淮景。
顾淮景又叹了口气。
没良心的小家伙。
他甩甩头,走出了顾国侯府,连顾老夫人也还在睡梦中,没有来送的意思。
和这边冷冷清清的顾淮景不同,杨卫礼今晨出门之时,是被簇拥着出去的。
父亲和母亲,以及哥哥弟弟亲切的搀扶着他,其他表兄弟,堂兄弟,一个个跟在身后,兴高采烈的。
“卫礼啊----”三伯开口,叫到一半,连忙改口,“杨大人,你飞黄腾达之后,可别忘了你三伯啊。你堂兄如今还没有官职,到时候就麻烦你看看啊。”
“卫礼呀。”一位堂兄出口,“我最近在外头惹了点小事,到时还得麻烦你和刑部大人说一声。”
“行了,你们少说点!”平日非常看不惯杨卫礼的亲兄长呵斥了一声,然后对着杨卫礼温声道,“卫礼,你快去罢,我和父亲母亲等你回来。”
诸如这样的声音不少,一句一句涌入杨卫礼耳中。
他微微笑着,显得温和有礼,和大家拱拱手后上了马车。
马车驶向皇宫,一路开去,都见到不少百姓。
甚至在皇宫外,还围了不少人,翘首以盼地等待着,都无比好奇新皇人选到底是谁。
马车不得驶入宫中,众臣在宫外停下,然后步行入金銮殿中。
顾淮景下马车的时候,围在远处的百姓们远远瞧见了,发出此起彼伏的喝彩声。
他转头微微一笑,然后面色平静的走了进去。
今日大家都到的很准时,按照官员整齐站着。
杨卫礼是主持朝局之人,于是站在众人之间,眼神扫过各位,肃然道:“大家都到了,那便开始罢。皇上无子,且驾崩突然,也未留下任何旨意。故而按照大祁律法,由文武百官选出新帝!大家有何人选,不用顾忌,都可提出!”
此话一落,齐大人是率先站出来的。
齐大人身为三朝元老,如今虽然年老,但依旧身康体健。且地位尊贵,是先皇亲封的齐国公。
他出来说话,最为合适不过。
齐大人清了清口,道:“我心目中的人选,自然是杨大人!杨大人是皇家旁氏,身上流着皇家血脉,于情理自然只能是杨大人继位。且杨大人的才能品德,诸位自然有目共睹,平日也深受皇上信任,这七日,更是将朝事处理得妥当!”
齐大人越说越激动,语气更加高昂:“杨大人有皇室之血脉,帝王之仁才,如此之人才,自然当成为我大祁之君王,保我大祁子民安康,佑我大祁国富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