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姐儿的事郁郁寡欢,很是没睛神,便带着她过来给嫂子祝个寿,顺便散散心。
在宾客中,冬秀不出意外的见到了自己未来的婆婆,免不了被众人打趣一番,就连娉婷也揶揄道:“表姐,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要嫁给穈表哥,你俩都这么会讲故事,将来这日子得多有趣啊,还不得天天比着赛的讲故事啊!”
冬秀做足了一个羞答答却极力端庄大气的未来儿媳妇状,冯氏看了果然喜欢,本来她是不大同意这门亲事的,江家姑娘门第高、家境好,她不免担心她娇生惯养的有些娇小姐的脾气,又比儿子大着一岁,只恐将来压了儿子一头,只是双方八字很是相合,又有灶王爷保佑,且碍于亲戚的颜面,本家叔叔也极力保荐,这才应下了,只心里到底不是百分百满意的,现在一看,倒放心许多,像是个温柔端方、行止有度的姑娘,果然是书香之家出来的女儿,教养倒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倒也配得穈儿。
冯氏看她顺眼了,便特地拉着她说了几句话,心里却想着儿子不久前寄回来的信,说是想要让她去劝江家姑娘多读书,还要让人家放脚,这要求端的是太过无理了,冯氏生怕江家人误会,就一直没说,再说了,人家姑娘裹得好好的脚,凭白叫人放开,也没道理呀。
现在看这亲家母也和气讲理,姑娘也娴静温柔,又想着儿子一向倔强有主意,他说不喜欢小脚,那就是真的不喜欢,为了小两口的未来着想,她决定还是要说一下:“亲家,论理我不该说这话,不过咱们两家既然已经结亲,有话我也就直说了,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您多担待。”
吕氏和冬秀还以为她有什么不满,要仗着婆婆的身份来“教训”儿媳了,忙端正脸色,如临大敌的请她说话。
“穈儿在沪市求学,前几天给我写了封信,说他又考上了上海的一所什么公学,恐怕这一二年还得以学业为重,因此我要请亲家见谅,这婚期恐怕又要往后延了!”
冬秀闻言心下大喜,这正合她意啊,最好延它个三四五六七八年,等她过了二十岁再说也不迟啊。
“这是其一,他信里还提了一件事,就是那孩子想要江姑娘将脚放了,我也知道这很是唐突无礼,不过年轻人的想法,咱们也左右不了,我想着还是要厚着脸皮跟姑娘说一声,当然了,这个决定权在你……”冯氏看着对面娘俩的脸色,心下也有些不安,生怕引起对方的不快,毕竟她自己都做不到放脚呢,这放了脚不是惹人耻笑嘛,哎,今儿就不该说这话。
还待小心的解释两句,却不想吕氏一脸坚决的说:“都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他们以后是夫妻一体、夫唱妇随,这等事自然是要听令公子的,等回去我就叫她把脚给放了!”
吕氏如此果断好说话,反倒叫冯氏有些惊愕:“亲家,这放脚可不是个小事,您别误会,我可不是来要求您姑娘放脚的,只是通个气而已,我的意思是他们既然已经定亲了,迟早是一家人,也没那么多避讳,不如叫他们通个信,相互了解了解,年轻人的心思咱们哪里理会得了呢!”
要想写信,可不就要多读书识字么,难道还好意思请人代谢这样私人的信件不成?
冯氏对放脚是不置可否的,但却很赞同儿子说的多读才能明智识礼,她也是跟着自家老爷认了几个字的,可惜不多,倘若当时能多识些字,现在看儿子的信就不必请人来念了,这样多少有些不便,这江家姑娘听说也是念过几年私塾的,看着也聪慧,希望不是个草包美人罢。
吕氏和冬秀自然满口答应。
这冯氏也太善解人意了吧,这样一来,冬秀就可以不用再装小脚、穿小鞋了,还能正大光明的读书写字,她现在恨不得学着郝剑的调调儿,肉麻兮兮的抱着冯氏深情的叫一声妈~妈~
双方达成一致意见,此次会晤圆满结束。
冬秀是满腔郁闷的来,神清气爽地回,这未婚夫简直就是个贴心的神助攻啊。
她还真没想到自己未婚夫能够有这样远见的目光和开阔的思想,看来是个十足的进步青年,并不是什么迂腐的书呆子,这倒使冬秀喜出望外了,想着互相通个信,了解一下也好。
吕氏却摇头变卦了:“你反正也是没裹脚的,趁此机会放开也好,信就不要写了,女儿家还是矜持些的好,主动给男方写信像什么样子,别人知道了还以为咱家上赶着呢!”
冬秀黑线,在双方家长的默许下,未婚夫妻通个信怎么了,你情我愿的大好事,这还要分个高下,完全没有矜持对地方啊。
不过冬秀也的确不知道要跟对方写些什么,何况这时候的人写信不论措辞还是行文,就连称呼也是很有些讲究的,而且一般比较客套,不像现代人那么黏糊直白,写信往往就跟写日记似的直击nei心,说得越多暴露越多,还是边走边瞧吧,假使对方给她写信了,那她有来有往的回一封倒是无妨。
正文 34.第34章 鸦片膏
既然决定要放脚了,首先就要把样子给做出来,从回来那天开始冬秀就不再穿小鞋了,换上王妈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