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来了,按说她早就到了,你们现在应该正吃着她送的各色早点呢!”另一人也随口附和着。
冬秀一听这话,立马回想起来了,那张贴在玻璃上把她吓得乳酸的脸,可不就是那位阿衡女士的么,之前她又惊又慌不敢多看,加之是背光的方向,本也没看太清楚,一时就想岔了。
她隐晦的与胡竞之对了一个眼神,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点,两人颇是无语,又有些尴尬,毕竟也算是认识的人,被人抓到白日宣银算是怎么回事啊,日后还怎么愉快的见面啊。
别看这时候西学东渐闹得厉害,也有年轻人敢自由恋爱、婚姻自主了,可国nei的大环境还是以保守为主的,男女间的那点子事儿依旧是遮着隐着不能见人的,便是那些以黄色刊物为主的报刊,登出来的那些个所谓香艳文章,在冬秀这个阅尽千帆的现代人眼里也是极其委婉的,读起来还朗朗上口,极有美感。
青天白日的那个啥,即便是正经夫妻,那也是道德低下、不要脸,要被人指戳说道的,特别是读书人,一般都很是忌讳,不过,显然胡竞之这个被美色腐蚀的人不在此列。
至于女子,那就更别提了,便是再泼辣的骂街妇女也羞于提及此事。
冬秀现在倒是不怎么在意那位阿衡女士偷窥的事了,她反倒担心他们夫妻给人家留下了什么心理音影呢!
阮壁衡果然如冬秀所料的那样,被深深的给刺激到了,她又是羞耻又是惊怕,与冬秀对上眼后,便赶紧逃离了现场,一路失魂落魄的提着满蓝的早点回了自己的住所。
她算是离家出走的,手上自然不宽裕,住不起高档公寓不说,还要与许多人合租,这一篮早点拎回去,正好碰上要出门的室友们,便把早点与她们分食了,自己一路飘着进了卧室。
“她这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前几天还兴高采烈的呢!”室友嚼着油汪汪的肉饼有些疑惑的问其他人。
“恋爱中的女人心情一时好了一时歹了的,这不是很正常么。”另一个女孩子压低了声音眉飞色舞道:“她好容易盼来了那日思夜想的情郎,可惜情郎却带着他的太太,你们说密斯阮这能不揪心么!”
“快别瞎说了。”一位与阮壁衡和她丈夫都是同乡的室友不悦的皱眉阻止了对方的八卦,并把一个裹了满满金黄肉松和油条的粢饭递给她,嗔她:“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什么情郎不情郎的,人家阿衡可是正经有丈夫的人,你们以后可别再造谣了,免得败坏人家名声,惹出事端来,那位胡先生我是知道的,与阿衡不过就是亲戚关系罢了!”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也不好再八卦下去,毕竟嘴里还吃着人家的东西呢,不过这事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就看阿衡这个殷勤劲儿,说是对人家胡先生没有什么想头,谁信呢,而且自去年胡先生回京了,她就一副相思成狂的样子,丈夫几次来接她回家也坚决不肯,最后还闹得要离婚,这肯定是打着琵琶别抱的念头了呗,不过人家胡先生也是有太太的,而且听说两人感情还极好,她这念想只怕也是一厢情愿罢了。
不过这都是人家的事,她们不过看个热闹罢了,当下便有人转移话题道:“你们知道吗,宝先生的《三寸金莲》已被三宝班给改编成戏曲了,还请了班里最红的谭先生来唱呢!”
“没错儿,我昨天路过霞飞路的兰心大剧院,还看见门口张贴出来的巨幅海报了呢,后儿就要公演了,这爱戏的人谁不知道谭先生的翘功出神入化,乃是天下一绝啊,只可惜门票太贵,否则我真想到现场去一饱眼福啊!”
“要我说这也没什么可惜的,那篇小说的写作风格也太音暗了些,每每都看得我一身冷汗,咱们这样的外行人看戏那不就是图一个乐呵嘛,干嘛花钱买难受去啊,还不去看《上错花轿嫁对郎》呢,那才真是好看,我简直是百看不腻呢!”
女孩边说边露出一脸痴迷的花痴脸来,有人开玩笑的拍了一记她的脑门,笑说:“你还是别再看了,都看了多少遍了,那戏词你都能背下来了吧,有那闲钱你还不如再去买本睛装的刻本小说呢,听说里面还带了许多人像插图,就你枕头下的那本小说,都快要散线了吧,连书页都被你翻得起了毛卷儿,可再经不住你的辣手了!”
众人听罢都哈哈大笑起来,她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宝先生的书迷,平日里最惬意的消遣便是捧着自己偏爱的小说一遍遍的研读。
“我确实应该攒点钱了,听说宝先生那篇未来世界的第一册 马上就要集结成书了,得准备买书的钱哪!”
“这就要成书了?那主角林与文才上完中学呢,要是照这个样子推测,这小说起码得有三四册才能完结吧!”
“我看不止,看小说走向,宝先生那世界观构筑得是越发庞大了,光是各个国家之间的历史渊源的展开就够写个小长篇的了!”
“听说这书极受洋人的欢迎,他们的报纸也做了翻译转载,里面提到的一些举凡教育、经济、医疗、社保、信用、科技等各种新观点都十分受到他们的追捧,引起了社会热议,还有许多洋教授受此启发写了许多的论文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