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由自主地向上弯了弯,“知道就好!”说罢又想起十万两那事,猛地撑起身子急道:
“那怎么只有十万两?是不是他们欺负你?我……”
韩裴拍拍她,“总这么着急,除了十万两银子,还有明媚坊每年两成的红利。”
元初一愣了愣,跟着张大嘴巴,“两成?”明媚坊那个规模,每年盈利不下百万,每年两成就是二十万两,比一次卖出可强多了,“他们居然愿意?”
“十年期限。”韩裴轻轻地叹了一声,“十年之后,我与明媚坊就再无半点关系了。”
他的语气稍显落寞,元初一不由为他不平起来,“干什么要有这个期限?明媚坊原本就是你的,他们还有理了不成!”
“初一。”韩裴微怔过后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顶,“我并非可惜明媚坊的产业,若有心相争,我不会等到现在才回去,但那毕竟是我父亲的心血,有朝一日要与它完全划清界限,心中有些不舍罢了。至于那个期限是我订下的,叔伯对当年的事心存愧疚,堂兄弟们也都能接受这个条件,但我们的下一代未必能够理解,或许我们的子女会想那是我们的祖产,为什么不能去争?他们的子女则会想,这么多年来的辛苦经营凭什么由你们来坐享其成?与其那时纷争四起,倒不如现在就说清楚,十年时间,我有信心可以达成自己的梦想。”
他的声音温和坦然,没有丝毫勉强之处,元初一想起沈氏说的,若非为了她,韩裴甚至连这一份资产都不会去要,顿时心中满是暖意,伸手将他的头揽入怀中,低声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依你。”
“都依我?”韩裴重重地喘了口气,一去二十余天,他心中思念早已泛滥成灾,本不想过于急躁吓着她,可她竟不知死活地将他搂进怀中,那两团绵软就在唇边,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初一……”他抬头吻往她的唇,炽热难捺,直将她吻得透不过气来,他含着她的耳垂,紧拥着她说:“别动。”
元初一还没从刚刚的热吻中回过神来,身上烫得吓人,还得要得更多时,突觉身下一麻,一个硬硬的物事隔着亵裤抵在最柔软的境地,伴随着韩裴洒下的火热呼吸,轻轻摩擦,重重顶弄,措不及防之间将她送上世界的炭峰。
“初一……初一……”韩裴的动作骤然加快,身体绷得紧紧的,同时又在颤抖,终于在她带着泣音的轻吟过后,跟着攀上最美的顶点。
喘息,交织出动人的音律久久不散,元初一不敢抬头,不敢说话,在他怀中眼角微润地紧咬住下唇,生怕再发出什么羞人的声音,让他看了笑话。
【今天这汤里有肉丝啊,哈哈,有进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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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我妻谁 第105章 主儿的名份
“舒服么?“良久过后,他趴在她的耳边小声问。
元初一极难为情,咬着唇轻轻地点了下头,立时便羞得双颊如火,再次躲到他的怀中。
“是我不好,有些失控。”韩裴褪去元初一湿黏的衣物,再将她轻拥入怀,“你给家中去信了么?”他突然问。
元初一迷糊之中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写什么信,直接去就是了。”以韩裴现在的身家,绝不会有问题。
韩裴有些讶异她的转变,但并未多问,又道:“不过楚楚怡人还有些事要我定夺,所以恐怕还得等上几天。”
元初一闭着眼睛几乎要睡着了,胡乱点点头,算是应允。
韩裴本还有话说,不过看她的模样,笑了笑,吻了吻她的额头,跟着慢慢睡去。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的好,也睡得格外的不好。好是因为怀中的温暖让他安心,让他心满意足;不好是因为他太贪心,总想失控。
事实上,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他的确又失控了一次,迷迷糊糊中的元初一少了几分清醒时的羞涩,轻吟浅叹,像只小猫爪子,每一声,都挠在他的心尖上。
“再睡一会,我去铺子看看,一会回来陪你吃饭。”
元初一的脸红得仿若滴血,除了点头,她也不知能做什么,在他下了床后就羞得将自己埋到被子里去,一动也不敢动。
“往里边点睡。”韩裴给她掖了掖被子,低声道:“这边刚刚弄湿了。”
元初一瞬间连耳朵都红了,闷在被子里急道:“你快走吧!”
韩裴轻笑着,将床帐拢好,转身去柜中寻了干净的衣裳,穿好后又将头发重新扎起,这才端起脸盆开门,准备洗漱。
虽然已经自立门户,他还是不太习惯让人服侍,尤其这些小事,可开了门后,梅香端着盛水的脸盆站在门口,见了他笑道:“姑爷早。”
不止她在,赵主儿也在,她接过韩裴手中的脸盆进了屋,回头与梅香道:“把水放这吧。”
梅香脸上明明白白地闪过一道不悦,不过韩裴在这,她不好发作,便依言将水放到桌上,转头见床帐垂着,说话的声音也轻了许多,“小姐还没起么?”
韩裴“嗯”了一声,“别吵她,她有点累。”
梅香眼睛转了转,突地脸上一红,神情间也多了些暧昧之色,就着盆中的温水沾湿了手巾,还不等递给韩裴,赵主儿已将手巾接了过去,以手背试了试热度,这才交到韩裴手上,又问:“韩大哥,一会想吃什么?”
昨天晚上韩裴回来时就已和赵主儿见过了,虽然赵婶坚持要喊韩裴为“小公子”,可赵主儿无疑不这么想,在沈氏的支持下,开口叫了“韩大哥”。
她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放低,韩裴看了一眼床帐的方向,才摆了摆手,擦完脸后低声道:“不用张罗,我要出去。”
“不是昨天才回来么!“赵主儿接回手巾仿佛有些不满,俏脸一扳,“也不知道歇歇,累坏了还不是别人心疼!”
听着她的话,韩裴眉尖一皱,梅香却早压不住心中火气,没好气地道:“主儿姑娘,就算姑爷累坏了,恐怕也轮不到你来心疼吧?“赵主儿冷冷睨她一眼,“我说是我了么?韩大哥累病了,夫人不心疼吗?我娘不心疼吗?就连你们家小姐也是要心疼的!”
梅香剩下的话就这么噎在嗓子里,偏偏就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而且赵主儿在韩家的地位并非是丫头,更像是亲戚,所以梅香不得不顾及沈氏的面子,偶尔顶上几句可以,但要是闹腾大了,反而让元初一为难,这些道理她还是懂的。
“你们的声音太大了。”韩裴淡淡地看着她们两个,“出去吧,别吵着初一休息。”
梅香纵然不甘,还是乖乖地听命,端着脸盆出去了,赵主儿白嫩的小脸上带着不服的倔强,“韩大哥,你偏心!明明是她寻我麻烦,你却连我一起喝斥了!”
“主儿!”韩裴的声音更为低沉,不容反驳地道:“出去吧。“赵主儿抿着唇瞪他一眼,见他没有丝毫牵就她的意思,不由心中气闷,跺了下脚,跑出门去。
韩裴的眉间自刚刚起就没有舒展过,待赵主儿出了房间,他看向安静无声的床帐,迟疑一阵,转身出了门去。
听着关门的声音传来,元初一睁着眼睛窝在棉被中,心里小有失望。
赵主儿一直是她的一个隐忧,这么多天来赵主儿对她的冷若冰霜早能说明问题,但她不能处理,因为赵主儿是赵婶的女儿,而赵婶对沈氏而言,那是比姐妹更亲的存在,弄个不好就要弄巧成拙。所以她一直等着,等韩裴回来,她也想看看韩裴是会默许这种爱慕的存在,还是会断言拒绝,不给赵主儿丝毫机会。
正想着,房门又响了一下,接着梅香的声音传进来,“小姐,你醒了吧?”
元初一懒懒地“嗯”了一声,身子却没动,继续失她的望。
他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吗?还是他真的那么天真,认为赵主儿对他只是纯粹的“兄妹之情”?
“我就知道小姐听见了。”梅香嘟嘟囔囔地钩起床帐,正要说话,突然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什么味?”
元初一一愣,很快帐外涌进的新鲜空气让她明白梅香在说什么,脸上立时红得发烫,围着被子坐起身道:“哪有什么味,快去给我找衣服穿。”
梅香狐疑地去柜子那边了,元初一马上用手驱赶帐nei残余的动情气息,冷不防梅香回过头来,见她舞动双臂的模样惑道:“小姐,你干什么?”
“我……锻炼身体……”元初一有些窘然。
梅香此时的心思全在刚刚的事上,得她一句解释也就没有深究,拿了衣裳回来径自道:“小姐一定要小心那个赵主儿才行,看她那样子,把自己当成姑爷的妾室了,真是讨厌极了!”
元初一慢条斯理她穿好衣服哼笑了下,“妾室?你抬举她了,我看让她做个通房丫头她都心甘情愿。”
梅香一惊,“小姐,你不会真有这个想法吧?”
元初一摇了摇头,半天没有说话,待梅香出去打了水回来,洗完了脸才道:“你见过哪个女人希望丈夫纳妾的?可她们不希望有用吗?这种事情不在于她们想不想,而在于她们的男人想不想。男人要是想任她们使尽手段,还是制止不了,打走一个还会有另一个。”
梅香想了半天,“小姐的意思是……赵主儿想嫁进韩家的关键在于姑爷?”
“当然。”元初一坐到梳妆台前,让梅香给自己梳头,“不止是她,还有最近从良向善的何清如,你想想,眼下是她们两个以后说不定还有多少,若他不自觉,只凭我,又生得几只眼,长了几只手能天天跟着他、管着他?”
“小姐说得倒也有理,不过……”梅香怎么也想不通透,“不过小姐也不能放羊吃草啊,姑爷年纪还轻,血气方刚的,要是一时疏于防范让别人钻进他的心里……”
“所以,”元初一打断她的话,笑着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将他的心填满,不让别人钻啊。”
梅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觉得元初一这法子不牢靠,转念又想自家小姐也不是吃素的,那些个什么云大小姐何大小姐的,不都乖乖退让了么!
给元初一梳完头,梅香便去收拾床铺,元初一则低头挑选今天要带的首饰,刚拿了一只镯子,就听梅香低呼了一声。
“怎么了?”元初一走到她身边,探头一看,一张脸“腾”地火红,连忙伸手拉过被子,盖住床上那羞人的印记。
“小姐……”梅香咬了半天的牙,硬着头皮问:“姑爷……还尿床啊……”
元初一又羞又臊,“你胡说什么!快去换被子!”
梅香吐了吐舌头,将床上的被子连着褥子抱作一团放到桌上,又去找了干净的被褥铺好,末了瞄了瞄元初一烧红的面颊,小声道:“小姐放心,这事婢子会保密的!”
“你……保你个头!”元初一忍不住敲了梅香的额头一下,咬着唇挣扎良久,拉过梅香的耳朵,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说完后马上坐回到梳妆台前,假装忙着找首饰。
梅香此时也是臊得要命,虽然她在叶府时就听过许多婆子私下里拿这事开玩笑,但毕竟还是个姑娘,哪能知道得这么详细?
元初一翻了一会首饰,脸上没那么热了,这才抬头,以过来人的口吻道:“过段时间我就给你和卫四草办婚事,之后你就明白了。”
梅香哪敢应声,脸跟一块红布似的,东摸摸西看看,得了元初一真传似的,貌似很忙。
这事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又过了一阵,竹香过来说韩裴回来了,叫元初一过去吃饭。
元初一已经准备妥当,便跟着竹香出了房门。堂屋里,包婆婆和赵叔一家都在,不过赵叔、赵婶和赵主儿都站着,直到韩裴扶着沈氏进屋入座,他们才依次坐下。
沈氏笑道:“以后你们该坐就坐,总等着我,我倒着急了。”
赵叔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显然是不会答应的,就连上桌吃饭,也是在沈氏假意发怒后,才不得不同意的。
“开饭之前,我有话说。”韩裴坐在一家之主的位置上,目光扫过桌上众人。
赵叔与赵婶马上放下手中碗筷,赵主儿看了看他们,也跟着放下了。
“我娘与佩姨自小就在一起,感情是不用说的。”
韩裴再次开口,却引得众人一愣,尤其赵婶,询问的目光投向沈氏,得了沈氏安抚一笑。
“赵叔与佩姨对我更是疼爱,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机会报答。”
韩裴说着,目光转向赵主儿,“至于我与主儿,我们的感情十分深厚,刚刚我与娘商量了一下,若赵叔和佩姨同意,就将我们的事情定下来,以后有个名份,行事方便。”
赵叔与赵婶闻得此言,极为震惊,对视一眼后,齐齐看向元初一。
元初一有点懵,双唇动了动,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会是韩裴说的话,他们早上明明还在情意绵绵,怎么这么快,他就要与另一个女人定下名份了吗?
“这件事少夫人……”赵叔发现了元初一的不妥。
“她没有意见。”韩裴接过他的话,目光投向元初一微白的面容,轻叹了一下,置于桌下的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度和坚定,元初一的心稍稍放了些,再看沈氏一脸笑容,丝毫没有躲避她的意思,便忍住想要出口的疑问,重重地,回握住韩裴的手掌。
“赵叔,佩姨,你们觉得怎么样?”韩裴问。
赵叔与赵婶俱是激动又难言的神色,迟疑地对望半天,赵叔道:
“这件事,我们自是高兴的,只是、只是我们主儿着实高攀了……”
韩裴抬起另一只手,止住赵叔接下来的话,转向又惊又讶的赵主儿,“主儿,你的意思呢?”
赵主儿缓了半天,脸上涌起一丝羞涩的朝红,微抿着唇点了点头。
“你愿意吗?”韩裴执意地问。
赵主儿微嗔地横他一眼,腮边印桃,“还问!我……我愿意!”
她的娇羞让元初一心中一绞,握着韩裴的手死死地收紧,似乎想扭断他的手指。
韩裴却似松了口气一般,目光不明地瞥了元初一一眼,而后转向沈氏,“娘,你说吧。”
沈氏面带喜色地点了点头,与赵主儿道:“既然你爹娘都同意,你也没意见,那今后你就叫我一声娘……”
就在赵主儿欣喜不己,元初一脸色煞白之时,沈氏继续道:
“……叫裴儿一声大哥吧。”
【嗯。。紧张了一下不?】
舍我妻谁 第106章 黑脸和白脸
那一瞬间,元初一清楚地捕捉到“大哥”二字,提着的心终于轰然落地,又为自己刚刚对韩裴的怀疑升起了一点点的愧疚。
赵叔与赵婶呆愣着,像被人施了定身咒,沈氏连叫几声才如梦初醒,神色间的喜悦却是比刚刚更甚,赵婶眼中转着泪花,泣道:“夫人,主儿何德何能有这个福气,我们……”
沈氏拍了拍她的手,“佩春,以我们之间的情份,这种话就不要说了,主儿这孩子我着实喜欢,将来就是裴儿的亲妹妹,我们都不会错待她的。”
赵婶连连点头,又急着与怔往的赵主儿道:“主儿,还不拜见义母。”
一丝红晕硬生生地从赵主儿白嫩的小脸上撤去,她转瞬不眨地盯着韩裴,突然站起身来,又急又怒,“韩大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意思?”
她口中的“别人”除了元初一外不做他想,韩裴神色淡然地看着她,“自然是我的意思,怎么?你不愿意?”
赵主儿眼中波光粼粼,颊边又浮起一抹激动的朝红,“我不相信这是你的意思!一定是她!”她指尖直指元初一,“是她要你这么做的,是不是?”
韩裴眉头一皱,还不待说话,赵叔已将赵主儿拦下,怒道:“你怎么和少夫人说话!”
赵主儿猛力一挣,甩开赵叔的手,怒视着元初一道:“明明是她暗中使坏!要不然韩大哥怎么会……”
“主儿!”韩裴低喝一声,语气中带了些严厉,“纵然你现在是我妹妹,但你再对你嫂子不敬,我也不会原谅你。”
赵主儿失控尖叫,“我不要做你妹妹!”
“那你刚刚说你愿意,是愿意什么!”韩裴不紧不慢地,定定地看着她。
赵主儿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下,她虽然大胆,但毕竟是个姑娘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当众说出要给他做妾室的话,她不相信韩裴会不明白她的心意,可他却这般逼她。
“你……你……”难过与委屈齐齐涌上,赵主儿满面泪痕地看看韩裴,再看看元初一,双唇一抿,竟“呜呜”地哭出声来。
元初一有点傻眼,一来是没想到韩裴装傻会一装到底,居然反问赵主儿愿意什么,赵叔赵婶都在这,就算赵主儿说得出口,赵叔和赵婶也没有脸面同意;二来她是没想到赵主儿前一刻还像个小辣椒一样,下一刻居然就哭得那么伤心,弄得她都差点认为,她是个恶人,专门欺负小姑娘,天知道她是清白的啊!
赵婶已被眼前的事弄得不知所措,赵叔的脸色音沉着,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他早一个耳光扇过去!女儿的心思他明白,虽然不甘心女儿给人做小,但自家的条件在那里,对方又是自小看到大的小公子,也就乐见其成,可今天夫人提出要收义女,别管是谁的主意,其中的意思已经表达明明白白,况且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是自己家在高攀,哪有不知好歹的道理!
“赵叔。”韩裴适时制止赵叔的怒气爆发,又看向哭得难过的赵主儿,“主儿,你跟我出去,我有话说。”说着他站起身,起身前,握着元初一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元初一知道他是在让自己放心,顿时极为不好意思,在韩裴带着赵主儿出去之后,抬头与有些郁闷的沈氏道:“娘,咱们先吃饭吧。”
沈氏点了点头,拿起碗筷吃了一口,又见赵叔和赵婶都没动弹,不由急道:“你瞅瞅今天这事,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应当的话……”
赵婶忙道:“夫人快别说了,都是我家这丫头不知好歹,唉,都是我们两个平时疏于管教……”
沈氏与赵婶争着自责,赵叔在旁默不吭声,元初一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导致这顿饭大家都吃得没什么滋味。
吃完了饭又等一会,赵主儿才带着未干的泪痕回来,进了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坐到赵叔身边后下了半天的决心,抬头朝沈氏喊了声,“义母。”
沈氏脸上的郁愁顿时一扫而空,连声道:“叫娘。”
赵主儿照着叫了,沈氏乐呵起来,从怀中拿出一封红包给了她,赵主儿又与包婆婆正式见了礼,这才转向元初一,咬咬唇,虽还带些不甘心,但最终叫了声,“嫂子。”
元初一此时对韩裴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啊!但她和包婆婆一样,没有事先准备,琢磨了一瞬后把手上的镯子褪下一只,稍嫌紧张地递了过去。
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赵主儿“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虽然马上又扳起脸,但桌上的气氛顿时好了许多,大家都放心了。元初一也放心了,不过这心才刚刚放下,一直没有进屋的韩裴站在门口,神色不明地道:“初一,你出来。”
元初一不明就理地起身过去,韩裴握住她的手,与众人道:“我们出去走走。”
韩裴一言不发地拉着元初一出了韩家,沿着院墙走了一会,元初一好奇地道:“干嘛去?”
韩裴停住身子,转过头来睨着她,双唇轻启,“不相信我,嗯?”
元初一眨了眨眼睛,略有心虚地不与他对视,“哪有?我只是……有一点点的紧张而己,就一点点。”
“是么?”韩裴淡淡地道:“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也就那么一点点而已。”“谁说的!”元初一立时对上他的眼睛,想要表明心迹之时,突见他眼中笑意弥漫,马上明白他是在逗弄自己,不由脸上一红,抬脚朝他的脚面重重踩了一下。
韩裴的唇角抽动一下,但没喊疼,他的手掌包着她的手,轻柔又坚定,“以后,要记得相信我,嗯?”
元初一认错似地点了点头,又实在按不下自己的好奇心,“你和主儿究竟说什么了?”
韩裴微一挑眉,元初一马上道:“我可不是不相信你啊,只是好奇而己。”
韩裴笑了笑,拉着她缓缓前行,轻松地道:“主儿是个爱恨分明的姑娘,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这不代表她不讲道理。”
“讲道理?”元初一瞪了瞪眼睛,“你刚刚和她在讲道理?”
韩裴失笑,“你那是什么表情?道理讲通了,她也就明白了,不过……”他稍顿一下,“道理也分是谁讲,要是你讲,她多半不听。”
元初一气哼哼地扭过头去,“是啊,只有你讲她才听嘛!赶明儿再去跟那个何清如讲讲,还有你无数个红颜知己,都去讲讲!”
韩裴好笑地瞄着她抿起的双唇,“何清如又怎么了?我和她可没有半点来往。”
“就怕人家不这么想!”元初一当即将吕氏这段时日的表现说了一遍,末了举手做发誓状,“我可没有半点添油加醋的地方,不信你回去问娘。”
韩裴听完叙述,眉头微微拧着,想了一会与元初一道:“这件事你不用管,让娘去处理。”
“她怎么处理?”元初一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怕做让人没面子的事。”
韩裴看了看她,“我刚刚说什么了?这么快就忘了?”
元初一想了半天,靠到韩裴身边,故做娇羞地抓着他的袖子扯了扯,“相信你嘛,人家知道了~”说完她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把自己恶心着了。
韩裴倒是很受用,见左右无人以唇轻碰了下她的脸颊,“嗯,乖。”
像对小孩一样!元初一这回是真娇羞了,红着脸也不抬头,韩裴欣赏了一会她脸上的红霞,说:“一会你回去再收拾一间房,我今晚住。”
元初一没太明白,“嗯?”
“你得为我想想。”韩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成亲之前,我得继续忍耐才行。”他们之间的防线已经突破得只剩一线,再不回避一些,他绝等不到新婚之夜。
“你……其实……你也不用……我、我、我其实……我其实已经做好准备了……”元初一紧张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话都不会说了。
韩裴轻笑,摸摸她的头顶,没说什么,牵着她的手继续散步。
其实除了最后一关,他们什么都做过了,他没必要再坚持等到新婚之夜,但他就是不想这么随便地要了她,说是他的坚持也好,执拗也好,他想给她一个婚礼,他想等她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再以行动告诉她,他会珍视她一辈子。
元初一跟在他的身边,感受着他的温柔呵护,每前进一步,心里就暖上一分。
元初一最终决定回庄子上住一段时间,并非是出于害羞或者其他什么别的原因,她是觉得……她也该为自己的婚事做些准备了。
她并不指望元家会给她出什么嫁妆,所幸她现在身家也算丰厚,但除了产业钱财,她也得做些女红刺绣,起码新婚嫁衣,她想自己完成。
韩裴听了她的决定并没有反对,稍稍盘算了下,“我正在完成楚楚怡人最后一批香料的合成,之后就可以正式开张营业,十天之后,我们动县前往遥州,到你家提亲。”
元初一没有异议,当即回了韩家,与沈氏说了自己的打算。
沈氏正惦记着这事,听到他们自有安排自然开心,当即拉着包婆婆去选吉日以便元家参考。
在她想来,成亲是越快越好的,最好提过亲就办喜事,所以选的日子大多是月nei,最晚不超过二十天。
元初一离开的时候刚过中午,韩裴驾车送她,马上出发时,赵主儿追过来,将元初一叫到一旁,带些情绪地打量她半晌,微扬着下巴道:
“大哥说他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人,绝对绝对不会喜欢我,我才放弃的!”她咬重了“绝对绝对”这个四个字,眼圈微有些发红,“你要是还这么漫不经心的,让那姓何的钻了空子,我跟你没完!”
元初一没想到她会主动来和自己说话,更没想到韩裴居然对她说过那样的话,难道……这就是他说的“讲道理”吗……赵主儿看着元初一的眼神还是有些忿忿的,直到元初一明确地保证自己以后一定改掉漫不经心的恶习,她才算稍稍满意,离去前“哼”
了一声,“你送的镯子还算不错,我勉强带着吧。”
看着她小跑离开的背影,元初一打心底泛起一个微笑,有时候,情敌也不完全是可恨的,是不?
接下来的几天,元初一把自己闷在庄子里缝制嫁衣,韩裴每天就会过来,有时吃了中饭就走,有时在庄上留宿,第二天清晨再返回城中,楚楚怡人的准备工作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两日后正式开业。
楚楚怡人开业的前一天,韩裴中午就到了庄上,同来的还有沈氏与赵婶,赵主儿也跟了来,下了马车,见着元初一就扯着她走到前头去,仰着头说:“何清如已经解决了,全是我的功劳!”
元初一瞄着她一直带在腕上的玉镯,好笑又好奇地道:“怎么解决的?”
“就像对付我那时一样,干娘和大哥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呗!”赵主儿脆生生地说完,又摇摇头,“不对,比那时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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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我妻谁 第107章 烫手的信笺
听着赵主儿的话,示初一回头看了眼正扶包婆婆下车的韩裴,泰然自若的模样,不见丝毫不妥连忙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赵主儿清了清嗓子,一马当先地往庄子里走,“今天上午那个何夫人又来了。”
元初一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文,连忙做追问状,“后来呢……”
“后来干娘就死命的夸她家的丫头,还说想把那丫头娶过来当媳妇。”
元初一呆了呆,眼睛瞪得溜圆。
赵主儿很满意她的表现,扬着下巴继续道:“干娘和何夫人聊得火热,然后就把大哥叫去问他的意思……”
元初一又等了会,无语地道:“你一气说完,然后我把中间的好奇都补给你,还不行吗?”
赵主儿抿抿唇,瞪了元初一一眼,总算肯继续下去,“当着何夫人的面,大哥就拒绝了,干娘很惋惜地劝了半天,大哥就是不松口,结果干娘无能为力,何夫人也没办法。”
听到这里,元初一不禁失笑,没想到韩裴做起来这么干脆,估计知道何清如瞄上他之后,就定了这么个计划,与沈氏唱了段双簧,好人沈氏来做,恶人他自己担着,保全了沈氏,不让她左右为难。不过……“你不是说多亏了你么?”元初一疑惑地瞟着赵主儿,“你在哪呢?”
这么一问,赵主儿扳着的脸立时泛起一丝神秘笑容,“就在干娘第三次劝大哥未果的时候,我指着何清如的鼻子问她;难道没人要你,你非得赖上我大哥吗?”她得意地道:“结果何清如当场翻了脸,连她娘都拦不住,唉,场面实在是不太好看。你说,是不是全靠我?”
元初一震惊啊!没想到这小丫头如此凌厉,何清如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原来是极瞧不起韩裴母子的没想到装了这么多天的贤良淑德还被韩裴三番两次的拒绝嫌弃,心中怒意可想而知,结果这小丫头又来了个火上浇油,她不爆发才怪!
“你可太毒了。”元初一感慨一声。整件事的关键就在于说这话的是赵主儿,沈氏新收的干女儿,既可袒护又可斥责,就算事后吕氏计较,沈氏也可“怒斥”赵主儿胡乱说话,不痛不痒的就能掀过去,真正的进可攻退可守,可何清如那么一闹,却是让吕氏今后再没脸提什么亲事了。再仔细想想,从开始沈氏的吹捧,到韩裴的再三拒绝,勾起何清如的心火后赵主儿再当头一击,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啊!怎么能让元初一不佩服!
赵主儿得了元初一的评语后哼了一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带悻色地道:“是大哥让我找机会这么说的,毒也是他毒!”说完忿忿地瞪了正走过来的韩裴一眼,嘟囔着说:“还好我没有……哼!”
元初一无语至极,目送着赵主儿的背影进了堂屋,再回头,韩裴已到身边。
“怎么了?”韩裴的指尖触上元初一的额头,“脸色不太好。”
元初一干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决定以后还是温柔一点,少惹他为妙。
“是不是冻着了?”沈氏连忙也过来摸了摸。
“没事,快进屋吧。”元初一将众人引进堂屋,又让梅香多加了一个炭盆,这才问起明天开业的事情。
沈氏的心思却在另一件事上,“开业的事你就别管了,有裴儿在咱们看热闹就行了。来,你看看这个。”她从怀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
元初一走过去接下,展开看了看,上面写了五六个日期最近的是五天后,最远的也不过是半个月后。
“这是我和你乃乃选的日子,已经去庙里算过了,都是好日子等忙活完这边的事,你和裴儿就回遥州去提亲,要是快的话,还赶得上最近的日子。”沈氏扳着手指头给元初一算,去多长时间,回来多长时间,“就是仓促了点,这些日子喜堂新房已备得差不多了,但裴儿怕没时间发喜帖,所以比较相中这个日子。”
沈氏在纸上轻点了一下,元初一看了看,是十天后。
这时间也没宽裕到哪去好吧?
元初一微红着脸瞄了韩裴一眼,不想正与他对视个正着。他的眼中闪动着淡淡的光芒,欢喜而期待。
“不过还是得看你父母的意思。”
沈氏最后的话将元初一心头的羞怯浇熄大半,她在心底轻叹,还是到了这个时候,躲是躲不过去了,只希望元家人能爽快一点,别给她制造太大的麻烦。
简单地带着众人参观了一下庄子,元初一便与他们一起回到了韩家。楚楚怡人的匾额上蒙着红布,满叔忙着核对香品,楚楚怡人新招了两个伙计和几个学徒,此时也都跟着忙活着,出来进去的,倒显得十分热闹。
“这铺子的位置是不是有点偏了?”元初一有点担心这个问题。以前韩裴是没钱,但现在不同了,他完全有能力在桐城最热闹的街上买个铺子。
“我已经在明阳大街上物色店面了。”韩裴伸手将元初一的披风领子拢了拢,“不过楚楚怡人是新铺,贸然扩大规模风险很大,所以还是得将这边先经营起来,有了口碑后,再行事就方便得多了。”
初一点了点头,她对香料生意可谓一窍不通,所以也只是提提心中的想法,并无干涉他的意思,而且楚楚怡人当初定位不是普通百姓,它并不贩卖到处都能见到的普通香品,而是提供一些独家特色或是价格昂贵的高级香品。因为资金充裕,除了将店面修整得更为睛致素雅外,铺子的后院准备了十间风格各异的“试香室”,只在每天下午开放,可供前来选香的客人试香。
温暖慵懒的午后,于雅室中轻嗅馨香,伴随着轻烟袅袅,小憩、品茗或读书,这样的场景元初一想想都觉得心旷神怡,也就明白韩裴并非想一味做大,他是想将楚楚怡人做睛。
“因为时间仓促,这十间香室尚有很多不足之处,将来还要整修,务求睛致完美才行。”自己多时的努力终于要开花结果,清泊如韩裴,也难免有些兴奋。
听他兴致勃勃地讲解各处设置,看着他唇边始终不散的一抹笑意,元初一便觉得,当初青龙赌场开业,她也没有这么开心满足过。
次日,已是楚楚怡人正式开张的日子,元初一早早地就起来,隐约觉得有些紧张,一会担心宾客来得不多,一会担心反响不够热烈,幸而她已通知了老罗邀些朋友过来,还有庄子上的管事,她也提前打好了招呼让他们在附近埋伏,要是看场面冷清,就带庄子里的长工短工一拥而入,头一天开张,怎么着也得闹闹腾腾的才好。
相对于她的紧张,沈氏倒是泰然自若,按时起床,该吃饭吃饭,沉养极了,让元初一暗暗钦佩。
“夫人,筷子拿反了。”赵婶适时提醒准备吃饭的沈氏。
于是元初一释然了。
一家人都在惦记今天开业的情形,韩裴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只在昨天晚上兴奋了一阵,今天又有条不紊起来,好像楚楚怡人的老板根本不是他,他就是个看热闹的。
“一早上了,你在担心什么?”在铺中等待宾客的时候,韩裴满带疑惑地看着紧拧眉头的元初一。
元初一顺口道:“要是以后没人来……呸呸呸!”她差点没把舌头吐出去。
韩裴轻笑,不甚在意地道:“要是经营情况不好,就换个铺面,
重新开始。”
元初一睁大了眼睛看他半天,“就这样?”
韩裴偏了偏头,一摊手,“不然还能怎样?”
正说着,店里一个伙计拿个信封跑了进来,交到韩裴手上,“指名给东家的。”
这时又一个伙计进来,“东家,看到轿子往咱们这来了。”
元初一马上激动起来,让那伙计先出去迎着,转头与韩裴道:“你也出去吧?”
韩裴正在看刚接过的那封信,听了元初一的话点点头,元初一隐约看到那信纸上写了不少的字,正想过来看看,韩裴已经看完,默不作声地将信纸叠起又装回信封,随手收到怀中,与她道:“你与我一起去吧。”
元初一摇摇头,“我还是去陪娘和乃乃接待女眷。”她毕竟没有正式入门,韩裴介绍起来也会为难。
对于她的决定韩裴并不勉强,握了握她的手,转身出去迎宾待客,元初一也通过月亮门回到后宅,等待上门恭贺的女眷。
大半天下来,元初一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埋伏的长工短工最终也没用上,楚楚怡人的开业仪式十分成功,
人头也足,做为合香居的睛英骨干,“韩裴”这两个字的号召力要比元初一想象中大得多,又有何老爷慷慨送上重金相贺,让许多抱着看好戏心态赶来的人都显得有点灰溜溜的,而后丰城云家以十车睛品香料做为贺礼,云大小姐亲自赶来参加开业仪式,言语中透露或有合作之意,更让楚楚怡人的声望直线攀升,或许现在楚楚怡人的规模还小,但加以时日,桐城的香料行当,定有一片属于它的天地。
云慕佩贺过韩裴后并没到后宅去,只让人给元初一带了话,说她今天是代表云家来的,不便进后宅,待改日……元初一根本没把她的话当真,什么不便进后宅,嫉妒吧……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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