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怎么会……咳咳!”
“请陛下冷静,事实便是如此。若陛下不信,今晚便可试验琴师的真假——”
见皇帝神情激动起来,竟是要爬下床榻,却因无力而摔下,衡情连忙上前扶住,紧皱眉头道。
“不可能,不可能,司泠他不会害我,他不会……”
皇帝不住地摇着头,只是失神地重复着“不可能”三个字,显然难以接受这样的打击。
衡情叹了口气,却是不忍再说出,司泠已不是当年的那位绝才琴师,并被吸噬灵魂,成了空壳傀儡的事实。
没想到,这位司泠琴师,对皇帝的意义,竟是如此深刻,就好似他对雪降……
惊觉自己的想法,衡情忙断掉那不可深入的思绪,只是低声宽慰道:“陛下一时接受不了,实属人之常情。只是,除了司泠琴师外,无人能够如此让陛下放下防备。司泠琴师弹奏之时,不容外人进入,难道陛下不觉得奇怪吗?”
“那是……朕定下的规矩。除朕以外,任何人无法欣赏他的琴声。”
皇帝身体微微颤抖着,眼中透露出一丝脆弱与悲哀。
“若非司泠伴我左右,我也撑不到现在。我的初衷,不过是做个闲散王侯,却无奈被推上了这皇位……”
“直到那一天,我遇到了司泠。听到那一首曲子,我才明白,原来这世界上,竟真有这样彼此相知的存在。无需言语,只需琴声……是我害了他,折了他的翼,他再也弹不出那样的曲子了,都是我的错……”
说着说着,皇帝将头埋入了被衾之中,身体不时抽动着。
两人见状,也只得缓缓退出,轻轻带上了殿门。
“果然,琴师是皇上心中的逆鳞。只是这样拖下去,皇上的身体迟早撑不住,而皇都的形势也会更加危急……”
想到皇都气象,与雪降更是命脉相关,衡情便忍不住焦急了起来。
尽管是强人所难,他还是希望皇帝能够尽可能快的消化这一残酷的事实。否则,不仅是他本人,连雪降也会受到影响……
“不必慌张。虽然皇都气脉很重要,但即使失去了这一倚靠,我也只是力量减弱,并非元气大伤。只有皇帝解开心结,我们才能进一步行事,万不可草之过急。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耐心等候。”
虽然心中焦虑不已,但衡情也明白,自己的心急,确实不能解决问题。
如今,他们只能慢慢打开皇帝的心扉,劝服他帮助他与雪降,共同渡过这一危机。
原本以为,这几日皇帝都要对他们避而不见。然而,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到了傍晚,皇帝竟传唤他们到nei殿中,说是有要事洽谈,似是有所回心转意。
待两人赶到殿nei时,只见皇帝端坐于软座之上,只是神容却又憔悴消瘦了几分。双眼虽微微红肿,目光却是光亮得摄人。
“朕想通了,不管如何,朕都要知道真相。无论如今的司泠如何,朕总要面对……毕竟,始终是朕害了他。你们不必担心,朕不会再如此失态,只是一时实在难以接受,毕竟,司泠陪了朕这么多年……”
“说实话,仔细想来,这几年来,司泠确实越发地冰冷古怪了起来。而他的琴声,朕也再难听到当初的□□。虽然有所怀疑,但朕并未深思。如今两位仙君提醒,却是点明了我心中一直存在的疑虑。”
见薛益矜不复先前的失态,神志清醒的冷静模样,衡情不禁也开始感叹,这位皇帝心志的坚韧与恢复之快。不愧是能够处理国家大务,将地区治理得井井有条的一国之君……
正当衡情在心中感叹之时,只听身旁的雪降说道:“陛下英明,虽爱惜知音,却仍能相信我们所言。若是陛下愿意,只要今夜让我们潜伏于此,琴师来临时,真相便可揭露。”
“并无大碍,只是要委屈两位仙君。寝殿并没有什么可匿藏的好处,怕是只有床榻之下……”
听到此言,不禁唤醒了两人于洞房山时,一同蜷伏于床榻之下的记忆。加之昨夜的荒诞,两人忍不住撇过头去,一时竟都有些难为情了起来。
气氛一时僵凝,皇帝虽抱病在身,却也疑惑两位仙君突然的缄默不言。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眼前的两人才回过神来,耳尖不约而同地微红起来。
“既然如此,便也只得这样了。今夜我与衡情将会在琴师抵达之前,先行潜行至殿nei,望陛下莫要惊慌。”
一切商量妥当以后,待到亥时,两人再度潜行至皇帝的nei殿。
似乎是因为皇帝的指示,通往的道路竟是空无一人,因此他们的潜行并未被发现,出乎意外的顺利。
待两人抵达nei殿,按照与皇帝约定,轻轻叩击三下之后,门被轻轻打开,露出了皇帝略显灰暗的面容。只见他虚浮一笑道:“两位仙君,快请进吧。”
然而,待衡情与雪降进入之后,皇帝的眸中红光一闪,只觉屋nei传来一阵妖风,将门猛地拍上。
衡情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听雪降冷笑一声:“好一个瓮中捉鳖啊……司泠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