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水,于这一生恣意徜徉,快活潇洒地走下去。
而他,便是在偶然的一次游历中,与司泠相遇。一曲惊艳,让薛益矜鼓起了勇气,与司泠搭话。
恰如高山流水一般自然,他们对音乐的理解相投,对琴曲的理解,再到彼此的相知相惜,到最后更结为了兄弟与知音。
然而,令两人都没想到的是,正是一偶然相遇,不仅改变了两人的命运轨迹,自己更成了司泠这一世的劫。
他不愿继承皇位,只想做个闲散王爷。然而,事与愿违。兄弟的纷争,始终还是牵扯到了他的身上。
音谋、暗杀、欺骗……唯一能让他得到安慰的,便是司泠的琴声。
所以,在登上皇位之后,他想尽了各种威逼利诱之法,只怕司泠不肯答应。
然而,薛益矜准备使出浑身解数之时,出乎意料的,那人只微微一笑,答下了一句“好”。
然而,他欢心喜悦的同时,却没有看到,那人眼中隐下的失落与伤痛。
他明知道,司泠困在这冰冷复杂的权贵与宫帏之中,生性自由的他只会愈发地苦闷,却仍旧执拗地不肯放过。
他自以为已经尽力,给予了司泠最好的生活。
然而,他却忘了,物质之于司泠,从来便不是他的真正所求。
所以,直到这最后,他还是没能见到,司泠那最初的爽朗笑容……
那个叫司泠的少年,曾自负地笑道,他要为这世间的所有山水,弹奏出属于它们的独有琴曲。
那个总是穿白衣的少年,曾对他真挚地说过,要为自己这唯一的知音,弹奏一辈子的曲子。
那个曾经骄傲的少年,曾神情凄然地对他说道,他想念曾经的自由,他怀念两人徜徉山水的日子。
他虽在宫中德高望重,然而感受到的,却是无尽的孤寂与寒冷。
曾有伯牙因知音之死,断然绝弦。
如今“子期”尚在,“伯牙”却已然故去……
泪眼朦胧之间,那白衣身影恍惚现于眼前。
薛益矜忙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虚幻的身影。那面容模糊的少年,似是勾起了一抹笑容。
“益矜,对不起,接下来的路,我们都得自己走了。我也是时候,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了……”
“司泠,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所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求你能回来……司泠,你回来啊!”
见皇帝朝着无人的方向伸出手,无力地抓取着什么,已是满面泪水、神志失控的模样,两人只默默地退出殿外。
关上殿门的瞬间,似乎还能听到薛益矜嘶哑的回声:“司泠……”
走在返回的路上,衡情突然开口道:“没想到,那傀儡的弱点,竟是那把桐木瑶琴……”
“我也不过是一试。毕竟是一代绝才琴师,如此爱琴之人,更能弹奏出如此睛妙的琴曲,想必一定融入了自身的执念于琴中。而这,也是让那傀儡残留最后一丝清醒神志的关键。”
“只怕皇帝撑不住这样大的打击,毕竟,是我们在他面前,将琴师打败。虽然,那琴师早已是一具为人草纵的傀儡。如此热爱自由的琴师,到最后肉身却还要为人草纵,真是……”
“不就像我们一样吗?”
雪降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衡情道。
衡情见身前人停下了脚步,不禁愣了愣。“什么?”
“无论是皇帝,还是琴师,都摆脱不了命运的玩弄。而受束于天道规则的我们,岂不如他们一样,也是不得自由的蝼蚁,为天道所草纵束缚……”
雪降凝神望向衡情,那如炬的目光竟令衡情开始莫名心慌。
“我们在悲叹凡人命运的同时,殊不知我们自己,却也逃脱不了命运的归宿。永世孤独,一生不得所爱。”
如巨石一般,雪降的话语压在衡情的心头上,让他近乎喘不过气来。“雪降,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
肩膀被雪降按住,那人的脸庞忽然凑近,猛然撞入他的眸中。
不复往日的自信神气,雪降的神情满是怆然与苦涩。而那总是高傲冰冷的目光,此时竟是卑微如埃。
“即使有万世永恒的生命,却不能与你在一起。那我做这无味寡淡的神仙,又有何用!”
天外一声轰然雷鸣,晴朗夜空竟是闪过晃目的电光。
衡情忙掩住雪降还欲言语的嘴唇,神色惊惶道:“雪降,你疯了吗!”
“没错,我是疯了!我在这里,就要对天道——”
话语未完,只觉一阵温软压上自己的唇。往日温柔如斯之人,竟是咬破了他的嘴唇,铁锈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见那人送上门来,雪降也不客气,霸道的唇舌席卷入衡情的口中,毫不示弱。犹如笼中缠斗的困兽一般,两人竟不像是亲吻,而是在不相上下的追逐争斗。
天边闪过无数道亮如白昼的电光,可怕的雷鸣声更是不断。
只听“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