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臣无数,名义上的配偶想换就换。把男性逐出家族,让他带着耻辱的印记回到贫民阶层是仁慈的做法,更多时候以男方的非正常死亡为终点。但以维兰瑟的地位,如果让一个被人扔掉的弃奴做公开配偶,还是与法师长索恩相似的脸,那她无疑将名声扫地。想通了这一点,比勒格热切的眼睛转而打量她的身体:“看样子您这次出去并不顺利,或许应该让我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您高贵的躯体上是否有没被发现的小伤口……”
维兰瑟食指轻点在他嘴唇上,浪荡地轻笑着:“晚上有的是机会让你表现,现在我需要处理我这次最大的收获。”
“是他?”比勒格嫌恶地看着她怀中的睛灵。
“不,真正的客人在马车里小憩。比勒格,你需要布置一间足够坚固的密室待客。”
“是。”应答依旧利落,想来也会和以前一样,一丝不苟地完成维兰瑟的要求。这些年,他不光是维兰瑟的配偶,更是充当了她副官的角色,做事能力也算是不错。
而处置那位捡来男性的地点在维兰瑟卧室nei一个用暗门连接的房间,事实上很多女性贵族都有这样的密室,毕竟尔虞我诈的生活为她们积累了过多的压力,寻常的交欢已经不能抚慰被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有时候就需要用到更特别的方式。
拷问台、痛苦之梨、九尾猫……种种骇人听闻的刑具分门别类摆放好,许多形状狰狞仿佛恶魔性(和谐)器官的物品因为长期使用甚至被浸润上黯淡的光泽。
维兰瑟把那名男性用拷问台的手铐脚镣面朝下固定好,就径直从魔法口袋里面取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开始调配起药剂来。
希泽尔在浑浑噩噩中醒来,落入另一个女贵族手里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身下冰冷的石板,手脚上的禁锢都在提醒他,噩梦并没有结束。
梦境……对,梦境。
自他24岁以后,这个漫无边际的噩梦就一直存在。
理论上黑暗睛灵有500年寿命,80岁则是他们的成人礼,在希泽尔生命中,24是一个分界点,前面是无忧无虑的童年,他身为宝石商人的母亲时常有机会行走于地表,因而与绝大多数的黑暗睛灵母亲不一样,会带给他许多光怪陆离的神奇故事,以及其他孩童从未见过积木玩偶。
而他也不会明白,同龄人早早就把匕首当玩具,用各种手段终结某些鲜活生命的残酷游戏,然而事与愿违的是,后者才是贯穿黑暗睛灵一生的主题。
“妈妈,你看,这是你说的天琴座吗?”黑暗睛灵语言中,“母亲”仅仅是血缘意义上的名词,希泽尔更喜欢用地表人类通用语的“妈妈”称呼那位养育他的女性。
24岁那年,还是孩童的他第一次试着改变妖火的颜色和形状,让它变成画册上星辰的图案。
“蛛后在上……这太令人惊讶了!你果然是他的孩子!”
母亲高兴地抱起他,并告诉他,真正的星星之间,是没有那些细丝一样的连接线的。地表的星空,比安杜斯贵族区域林立的高塔上的魔法光焰更加浩瀚,让人一眼就要陷入其中……
“这个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下次给你父亲一个惊喜吧!”
然而这个时机来的如此突兀,以至于当他兴冲冲跑到难得一见的父亲面前时,正好赶上他怀中的妈妈垂死的痉挛。
一条毒蛇咬中了她的脖子,它正奋力地扭摆着细长的身体,仿佛要把最后一滴毒液都注射进她体nei。
他无意识地张开嘴,只能发出悲凉的嘶声,仿佛这条蛇扼住的是他的脖子。
而那位血缘上是他父亲的俊美男性则饶有兴致地看着刚从他指尖消失的星辰光点,问道:“你做的?”
“呲”,回忆被现实的撕裂生打断,他残破的衣服被扯开,然后一个冰冷的口枷塞堵住了嘴,随后一些凉凉的膏剂倾倒涂抹在他背上,但刚一接触皮肤,它就迅速转化成火炭般的刺痛。
“疼吗?这种药剂愈合的速度很快,当然带来的疼痛也是加倍的。”
一个清冷的女性声音说着什么,但他听不清了,意识里只有火焰烧灼的痛苦。被禁锢的手什么也也无法做,只能用指甲在锈蚀的拷问台上刮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嗯?”维兰瑟发现了有点不对,黑暗睛灵对于身体的掌控力优于人类,极少发生剧痛下咬伤自己的情形,她给他塞上口枷,只是嫌即将发生的惨叫太吵,但这名睛灵除了进出肺部的粗重喘息外,不曾发出任何声音,连喉咙里的呜咽都没有。
她抓着他头发迫使其抬起脸,透过口枷上的孔洞查看喉咙,又摸了下喉结处的构造。
“声带明明完好,希望别是个哑巴……”
这句话与记忆中那个男性重合了,他亲手杀死了母亲,却留下了他,并把他带到这里。
“天分再好,无法诵咒也毫无意义。”
那位也说过同样的话,然后就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掉了。
☆、第6章 第六章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