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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你已经是两岁的大宝宝了,不能再这么缠人了。”姜舒伸手在它脑袋上疯狂揉动,手感真好。

    小黄金疯狂扭动,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江亭进去放好东西出来,坐在不远处,从兜里摸出烟捏着,目光落在正在和小黄金玩耍的姜舒身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烟嘴上点着。

    汤松柏正在院子里收拾烧烤架,把各种烧烤调料摆放好,拍拍手站起身,“姜舒烧烤喜欢吃什么?要不进去看看里面准备的食材有没有你喜欢的,要没有,趁现在有空咱们出去补充点,顺便再扛两箱啤酒回来,狗 r-i的秦一恺昨晚把啤酒都喝完了,怎么不喝死他。”

    “c,ao,老子今天生r,i你不给我送礼物也就算了居然还咒你爸爸,个不孝子。”秦一恺顺手就抄起手边的东西看也没看朝汤松柏丢掷过去。

    “滚你大爷,西藏一路你吃我的还少了。”汤松柏说。

    “乐宪都吃难道我不吃,我他妈傻啊。”秦一恺理直气壮。

    汤松柏懒得理他,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有理了。

    烧烤食材是为晚上准备的,中午掌勺的是祖鹏,姜舒期间窜去厨房看了一眼,祖鹏围着围裙,正颠勺颠得虎虎生风。

    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摆了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祖鹏表情憨憨的,吃饭的时候也不说话,埋头苦吃。

    秦一恺他们胡天侃地,什么逼都吹,一口菜一口酒,一顿饭吃得热火朝天。

    江亭就坐在姜舒身边,江亭闷头喝酒的时候姜舒会用公筷给他夹一筷子菜搁碗里,江亭喝完酒就会夹起来吃掉。

    “你俩在旁边腻腻歪歪个啥呢,姜舒你别这么惯着他!人长手了,胳膊比谁都长,就没他够不着的菜。”

    姜舒笑了笑,举起酒杯跟他碰了碰。秦一恺立乐了,嘴里嚷嚷着,“来来来走一杯,咱们就满足这厮想转移话题的心吧,谁让他小呢,咱得让着啊!”

    汤松柏和乐宪乐得不行,挨个跟姜舒走了一轮。

    姜舒走完一轮就不喝了,任由秦一恺他们变着法儿的劝就是纹风不动,还拿出秦一凯刚刚说的话堵他,“我还小呢,你们得让着。”

    “去你的还小!”秦一凯都要气乐了,看向江亭,“你管管啊!”

    江亭道:“还小呢。”

    “我去你俩的吧,就不应该问你,自己找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

    姜舒轻笑着胳膊肘轻轻怼了怼江亭,附耳轻声问:“我真的还小?”

    “嗯。”江亭捏着酒杯,转了转。

    姜舒语气怅然,“20了,不小了,有些事情能做了,合法了……”

    江亭转动酒杯的动作一顿,偏头望来。

    姜舒嘿嘿一笑。

    又不是什么纯情少年谈纯情恋爱,成年人之间就该有点成年人的话题,他非常喜欢这个话题。

    “难道我哪里说的不对吗?江老板你觉得呢?”姜舒趁着有点酒劲儿开始耍流氓,朝他耳朵哈了口气儿。染着酒气的嗓音就像一把挠人的小刷子,姜舒一眨不眨盯着江亭,身体快贴到他身上。

    江亭遇到过不少追求者,但没有一个人比姜舒执着,更没有一个人比他大胆,小孩儿眼睛明亮,嘴里说着让人头痛的话题,可脸上的表情依旧单纯无辜。

    江亭伸手,把掌心覆盖在他的双眼上,微微用力,把他的身体往后推,带着笑说了句,“小孩儿。”

    “你再说我小我可要生气啦。”姜舒顺着这股力道坐直身体,单臂撑在桌上托着下巴,手臂垂下来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挠着他结实的胳膊,“江老板生日是一月份吧?”

    江亭顿了顿,点头。

    一月是他和野望离开孤儿院的日子,他真正的出生日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们是不过生日的。

    “那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过吧?”姜舒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想着那块他已经付款的手表,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它戴在江老板的手腕上。

    秦一凯他们在旁边侃大天儿侃得热火朝天,一桌子嘈杂纷乱,只有他们俩这里安安静静。这种事也根本没什么好思考的。

    江亭点头:“好。”

    午餐结束,桌上一片狼藉,也没个人收拾,秦一恺已经开始组织打麻将了,把姜舒拉到棋牌室,“你俩腻歪得差不多了啊,吃饭就嘀咕了一中午,还没说你俩呢。”

    “我不会啊。”姜舒哪儿会打什么麻将啊。

    “不会让你江老板坐旁边儿教你啊,这个简单,学会儿就会了。”

    姜舒无奈地坐过去,江亭站在他后面指点了两把,姜舒没一会儿就上手了。而且新手的运气好像格外的好,姜舒要什么牌来什么牌,手气红火得不行,一下午秦一恺他们几乎被他压着血虐。

    江亭在旁边玩儿了一下午台球,几乎就听着秦一凯他们仨在一直逼叨。

    秦一恺这生日过的其实挺简单,中午吃一顿,晚上在院子里烤烧烤喝啤酒,看星星看月亮,再吹个漫天的牛。虽然简单,但很好玩,很热闹,很充实,身边都是朋友,胡天侃地什么话都说什么牛都吹,这是姜舒从来没体验过的。

    他参加过的朋友的生日会全都奢侈又无聊,比如安阳那厮的生日从来都是在会所里度过,身旁一堆狐朋狗友喝着名贵的酒,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娇俏美丽的小美女,一掷千金,看似热闹实际非常孤独。

    江亭把姜舒送回f大,车停在南校门口,姜舒坐着没动,江亭靠在椅背上,望着前方的校门,也没说话。

    车内蕴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姜舒熟稔地点开车载电台,一首优美的钢琴乐缓缓地从电台里流淌而出,悠扬悦耳。

    点缀气氛。

    姜舒偏头看向江亭,江亭的侧脸非常迷人,说实话,这一刻的姜舒甚至想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摁下来,然后做一件他一直想了很久的事。

    姜舒想说点儿什么,可还不待他开口,他兜里的手机突然疯狂的响了起来。

    他原本不想理,可对方锲而不舍断了又打断了又打。

    姜舒磨了磨牙,摸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安阳。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真你大爷的太会选时间了!

    电话一接通,姜舒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响起安阳死猪般的尖叫声,“我□□大爷姜舒你们这儿的酒吧是不是有病啊?!居然还带赶客的,老子花钱还被几个小瘪三欺负!c,ao啊你在哪?你快来啊,兄弟要被他们搞死了!!!”

    电话那头一片嘈杂声,姜舒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安阳居然跑他们这来了。

    而且看样子似乎被人搞了。

    第25章 第25章

    要说安阳被人揍,姜舒一点都不奇怪。那厮从小就不是个东西,招猫逗狗掀人小姑娘裙子,什么事儿招人烦他就干什么事儿,而且最惨的是还越长越歪,一颗歪脖树能力不见咋地脾气还不小,偏偏在家里被人捧惯了,自命不凡的很,一直迷之认为老天要是第一那他安阳就是第二。

    关键还是个战五渣。

    就这破性子一旦离了他父兄的庇佑,出了门就是个任人搓揉的辣j-i。

    “你现在在哪儿?”姜舒头疼得很。

    安阳在电话那头哀嚎,“鬼知道这是哪儿,我下了飞机让司机带我去这里最出名儿的酒吧他就把我拉这儿来了,这哪儿啊!”

    你都不知道我知道个屁,姜舒简直想爆粗,“要不你逮个身边的人问问,或者旁边有什么标志物。”

    “我旁边就几个傻逼,标志物那也就是那几个傻逼,我才不问他们!”安阳恶狠狠地瞪了那几个人几眼,指着他们放狠话,“你们给老子等着,老子的兄弟马上就来了。”

    带头那人双手抱胸,一脸趣味地看着他,乐道,“行,哥哥等着,让你兄弟早点来啊,不然哥哥等久了心情一个不好手控制不住一抖一巴掌就呼你脑袋上啊。”

    “c,ao。”安阳朝他们竖起中指,“再让你嚣张一会儿。”

    “你可别撩贱了,”姜舒听见电话那头的对话都无语了,“这么嚣张换我我也揍你。”

    “那几个傻逼正虎视眈眈瞪我呢,”安阳一双大眼睛瞪着他们,当着别人的面说别人傻逼也是丝毫不带虚的,“标志物啊,标志物……”他转头打量四周,目光落在酒吧门口的logo上,朝着空气挥了一拳,“那傻逼的酒吧logo上有一头傻逼狼,白晃晃的可真他娘的刺眼。”边说还边朝对面的人挑衅一,就说你们傻逼了吧怎么地!

    那群人跟看傻逼似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就纯乐。

    车内空间不大,安阳鬼嗷嗷的声音清晰的从电话那头传来,姜舒这会儿恨不得钻进手机里把他的嘴给缝住。

    他妈!

    江亭自然也听见了,他启动车往酒吧方向开去。

    姜舒抬手摁住脸,颇觉颜面扫地,“抱歉,我朋友他从小嘴贱,待会儿我见着了一定认真抽他。”

    有什么比这个更尴尬的,当着人家老板的面说人家酒吧的坏话,还一口一个傻逼的,我他妈看你才是傻逼!

    “朋友?”

    “嗯。”姜舒点头,磨牙,“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挺缺心眼儿的,江老板别跟他一般计较。”

    江亭摇头:“跟展新打个电话吧。”

    姜舒也摇头,“不用了,展新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让他吃吃苦头也好,免得整天在外撩贱。”

    安阳整天嚷嚷着他哥不是个东西,可要是没他哥在,这兔崽子早就被人削过无数遍了,偏偏他还自以为天上的月亮和太阳都是为他而照亮,这自信也真是没谁比得上。

    姜舒隔着车窗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酒吧门口正和展新他们对骂的安阳。

    安阳虽然看起来很狼狈,但嚣张的火焰丝毫不减,反而在看见姜舒带着一个身材高大一看就超能打的男人来,反而熊熊燃烧起来,指着展新他们对江亭说,“快,揍他们!给我狠狠揍!”

    展新他们在旁边乐得不行,“饶命啊,兄弟,这人我是真怕啊。”

    “叫爸爸都不饶你,今晚绝对不放过你。”安阳一脸凶狠。

    江亭站在姜舒身边儿,问展新:“怎么回事儿?”

    安阳觉得他有点啰嗦,这大兄弟问什么问啊有什么好问的,这种时候冲上去打就对了。

    可惜在场没一个人听他的。

    展新没说,反倒是指着姜舒问安阳,“这就是你说的兄弟啊?”

    安阳冷笑:“你他妈瞎啊,没看见旁边还有一个。”这种撑场面的时候当然要把那个大兄弟带上,安阳贼的很,姜舒舒跟他一样战五渣,很本撑不住场子。

    “是吗,这位大兄弟也是啊,”展新看着江亭直摇头,“那我认输我认输,这位大兄弟我可打不过。”

    他身后的人也笑着吼,“c,ao。你他妈可真厉害,这尊大佛你也能请来,我们认输我们认输。”

    安阳也不是傻子,他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转念就琢磨出味儿来,那个大兄弟明显和对面那群傻逼认识。他走到姜舒身边,低声问:“姜舒舒你啥情况啊?怎么叫个人来还和人家认识,这架还怎么打。”

    “打个屁,”姜舒真想一巴掌把它摁到泥地里,“你下飞机不去酒店来什么酒吧。”

    “这么早去酒店躺着看电视啊,无聊死了。”安阳说。

    “怎么对上的?”姜舒问他。

    安阳说起这个就一脸不爽,“就摸了摸他们调酒师的小手,他妈二话不说就撵我出来,咋地了,就摸摸手而已,我也没把他怎么样啊。”

    姜舒一口心头血哽在喉咙,他指着安阳,恨不得抽他两巴掌,“你他妈再说一遍,你摸了谁的小手?!”

    “就一个长头发的调酒师,”安阳舔着唇角,“姜舒舒我跟你说那个真他妈是极品,我就没见过能把长发蓄得那么美的男人,而且长得也好看,就是性格有点野,不过野才够味儿。”

    姜舒这下是真忍不住了,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你他妈活着不好吗,找什么死啊你。”如果江老板是头大凶兽,那阿发叔叔就是只杀人不见血的老狐狸,他要死啊摸谁的小手不好竟然狗胆包天摸阿发叔叔的爪子。

    怎么没把你手剁了!

    “干、干嘛啊,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安阳揉着被抽疼脑袋一脸委屈,换个人敢这么抽他安二少他非把人凑得他妈都不认识。

    他摸过的小手数不胜数,安阳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可惜他忘了这里不是他c,ao天日地也有他哥给他兜着擦屁股的地方,这条街是哪儿啊,姜舒都不想跟他科普,阿发叔叔谁啊?人家当年刀口上舔血把打架当成家常便饭的人物,你到底是哪来的雄心豹子胆居然敢去摸他的小手!

    “你哥知不知道你来了?”姜舒现在非常想掏出手机给他哥打小报告。

    “能给他知道啊,他知道我还来得了么,当然是偷偷跑出来的。”安阳见大兄弟和对面的人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个啥,估计这架打不成,还得防止自己被打,“他们不会真认识吧?你怎么找的人啊?都不带打听一下情况的么,姜舒舒你出来上个大学怎么把警戒心都上没了。”他还埋怨起姜舒来。

    “你闭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姜舒想起他招的事儿就头大。

    “我热情似火不辞辛劳跨越千山万水跑来看你,而你却对我如此冷漠,姜舒舒我对你失望透了。”

    “针呢,针在哪儿,把这人的嘴给我缝上。”

    江亭也从展新嘴里搞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展新乐得不行,“款爷这朋友有点牛逼啊,一来我们酒吧就s_ao扰我们员工不说,s_ao扰的还是阿发,我是该夸他眼光好呢还是眼光好呢还是不怕死呢。”

    江亭问:“阿发呢?”

    “在里面呢,被咱们款爷的朋友强行拽了半天小手,估计这会儿正心气儿不顺呢。”

    这事儿说起来也挺简单,就是一个不懂规矩的二愣子错把狐狸当小羊给s_ao扰了,而且二楞子没想到他一掷千金的豪气非但没有引来对方的追捧,反而被酒吧的人赶了出来。

    这事儿落到从小被人捧惯了的安二少眼里就大条了,立马一个千里追踪把电话打到发小那儿去想让他带人来给自己找回场子。

    现实是如何的j-i,ng彩,他发小带回来的大兄弟居然是酒吧的老板,安阳的脸色可谓五彩缤纷。

    “你再说一遍,他谁?”

    姜舒翻了个白眼儿,你现在知道怕了,“人老板啊,你s_ao扰了别人的员工,要不现在赶紧趁他没反应过来跑吧。”

    安阳还真转身就跑,姜舒恨铁不成钢地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把人扯回来,“你脑子长来是当摆设的吗!你还真跑!”

    “那我他妈到底是跑还是不跑啊!”

    “跑个屁!”姜舒简直对他的脑子不抱希望,“待会儿跟我进去给人家道个歉。”

    安阳这辈子就没因为s_ao扰过别人道歉的,那群人被他s_ao扰都挺开心的,他又不是白s_ao扰,可他发小一脸严肃,让他不经有点怂,“你认真的吗?”

    “你想被揍吗?”姜舒问。

    “你现在说废话可是说得一套一套的呢。”

    “不想被揍那就跟我进去。”姜舒拽着不情不愿的安阳走到展新他们面前,“这我发小安阳,第一次来不懂规矩,兄弟们别跟他计较,改明儿让他请兄弟们喝酒赔罪。”姜舒还记得安阳在电话里那一声声的傻逼,这嘴贱玩意儿!

    安阳的态度非常不积极,用行动表明了自己是被迫的,他鼻孔朝天,拽得二五八万瓮声瓮气丢下一声对不起。

    姜舒手指并拢,使劲捅在他的腰眼儿上,安阳面色扭曲,声调九曲十八弯地嚎叫道:“对不起!”

    展新轻咳一声,“既然认识,其他的就不说了,就是阿发那儿,你得自己去搞定啊。”

    姜舒对他们点点头,拽着安阳就往酒吧里走,安阳自己还没太当回事儿,他这人向来不记打转眼就忘事儿,乐呵呵的说,“看样子你跟他们关系挺好的嘛,姜舒舒要不我转校来f大陪你念大学啊。”

    “你是想来陪我念大学,还是想换个地儿继续浪。”酒吧里的人显然对刚刚闹了一场的安阳印象深刻,安阳这臭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还四处张望,对姜舒说,“f市的风水是不是比较好啊,小妹妹们一个比一个娇嫩。”

    “何止小妹妹们一个比一个娇嫩,连小哥哥们也一个比一个凶狠呢。”姜舒拽着他衣服把他怼到吧台上,一张脸笑得灿烂极了,对阿发说,“阿发叔叔,我把这胆大包天的狗东西带来任你处置,你不用看在我的面上,你千万不要看在我的面上放过他,你看你怎么能泄气就怎么来,只要给我留下一条狗命能让我回去交差就行。”

    阿发正在擦玻璃杯,闻言皮笑r_ou_不笑,“这你朋友啊。”

    姜舒扯了安阳一下,“一起长大的发小。”

    “第一次来吧?”阿发转而看向安阳,安阳居然笑容满面地朝他摆手。

    阿发放下玻璃杯,音量极其温柔,“看起来挺没心肝儿的……。”

    姜舒连忙道:“缺心眼儿呢。”

    安阳看着阿发的双眼冒着狼光:“姜舒舒我去药店给你买瓶儿珍视明滴滴吧,你看看这么漂亮的哥哥,你居然叫别人叔叔,算了,珍视明可能救不了你,我还是陪你去挂个眼科……这位哥哥,先前是我唐突了,还希望你不要跟弟弟介意哈。”

    没管一旁姜舒屎臭屎臭的脸,安阳扑在吧台,想伸手去抓住阿发的手,伸出去半道又缩了回来,嘿嘿笑,“哥哥,给个联系方式呗。”

    阿发额际的一缕长发垂了下来,遮挡住渐冷的目光。

    简直对他的厚脸皮刮目相看。

    第26章 第26章

    姜舒已经不想再垂死拯救安阳这条狗命,这狗东西自己上赶着送菜,他能说什么呢。

    有一个见到美色就挪不动腿的发小,他也很无奈啊。

    一双大手盖在他头上,用力揉了揉,姜舒回过头去,江亭低声说,“阿发有分寸。”

    姜舒点头,“我知道。”

    “进去坐会儿吗。”江亭抬起下巴指指休息室的门。

    姜舒点点头,跟他一起去了休息室。

    要是没安阳这茬,这个时候姜舒应该已经回到宿舍了,或许此时正躺在床上等着江亭平安到达的信息。

    江亭打开壁灯,漆黑的屋子瞬间变得明亮,姜舒抬手挡了挡眼,随即放下。

    姜舒很少进江亭的私人休息室,其实不止是他,酒吧里的任何人,包括展新和阿发基本都不会来这里。江亭的私人领地意识有多强,从当初阿发如此肯定江亭对姜舒绝不一般就能窥探一二。他是绝对不可能放任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进入他的地盘,可当初尚且陌生的姜舒偏偏就进去了。

    或许当时的江亭对姜舒不存在那方面的想法,但一旦合了眼缘,与常人有了区别,其他事情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再加上姜舒锲而不舍的追求,加速了好感,继而有了如今的暧昧试探。

    “待会儿我送你回学校。”

    姜舒摇摇头:“太晚了,一会儿我和安阳打车去酒店住一晚。”

    江亭转过头来,“跟他一起住酒店?”

    姜舒愣了愣,随即笑了,“现在查寝时间都已经过了,估计我室友伪装我在宿舍伪装得也挺辛苦,我还是不要浪费他们的一番心意了,免得到时候回去被逮到翻了车,那我们宿舍可就真全军覆没了。”

    江亭没言语,姜舒笑着凑近他,低声说:“我又不跟他住一房睡一床,江老板放心。”

    “没不放心。”江亭哑着声音说。

    “真的没有不放心?”姜舒一脸失望的样子,“那我岂不是白高兴一场,我还以为有人吃醋了。”

    江亭伸手在他脑袋上抓了抓,“你不会希望有那一天的。”

    “为什么?”姜舒看着他。

    “你扛不住。”

    姜舒眼中满是挑衅,“心灵扛不住还是身体扛不住?”

    江亭松开他,姜舒却反手把他的手握住,凑近,“嗯?你说啊。”

    江亭看了他大半响,突然低头轻声了笑。

    “你笑什么?”姜舒不满地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胆子是真大。”江亭说。

    “是啊,所以你怕了吗?我告诉你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得先做好心理准备,不然到时候我吓死你。”姜舒故作凶狠。

    “随时准备着。”江亭笑。

    姜舒也跟着笑,他发现江老板笑的频率变高了,而他也非常高兴看到这种改变。他喜欢江老板的笑,非常迷人。

    酒店是江亭亲自开车送姜舒去的,当然,还附带一个在阿发那里没有讨着好的安阳。

    到了酒店,姜舒让安阳先进去,自己趴在驾驶座的车窗上,对江亭说:“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江亭点头,姜舒退后一步,目送黑色的路虎消失在视线内,才转身进了酒店。

    安阳已经把房开好了,等他走近,一把揽住他的肩,哥俩天下第一好的样子,“姜舒舒,我发现你和那个江老板关系很不一般啊,以哥哥我纵横情场多年的目光来看,啧啧啧……姜舒舒,你在外玩野了呀。”

    “滚你的。”什么玩野,他根本就没玩过。

    安阳嘿了声,“我要没过来我还发现不了,你小子藏得也太紧了吧,咱们还是不是一条裤子穿到大的兄弟了,这种事情你居然还瞒着我。难怪你以前对前赴后继扑上来的小姑娘无动于衷,感情喜欢男的,早说啊,我手里资源一大把,还能缺了你的不成。”

    “别撩贱,这事儿我认真的。”电梯打开,姜舒率先走了进去,知道他话里什么意思,资源,以为他图新鲜玩玩儿呢?屁。

    安阳在原地愣了愣,跟了上去,“怎么个认真法?”

    “怎样最认真就怎么认真。”姜舒靠在一旁,淡声道。

    “哎不是,你他妈别告诉我你不是想玩玩而是打算搞真的,认真这事儿不能瞎来啊。”安阳这会儿是真有点儿急了,本来就是玩玩儿的事情怎么还认真上了。

    姜舒目光淡淡地看着他,“本就是应该认真对待的事,认真对待有错吗。”

    安阳差点被他绕进去,想了半天觉得不对,“你别绕我,知道我脑子没你够用,你再怎么绕我也没用。你是姜家人,这事闹出去对你没有好处,你知道的,玩男人和喜欢男人对他们来说完全是两个概念,像我,他们顶多骂我风流,你认真,就会永久的被他们贴上同性恋的标签,孰轻孰重,我不信你看不明白。”安阳难得一脸严肃。

    生在这种家庭,从小耳濡目染在长辈的教育下已经习惯了万事以利益为先,一件事会细分平衡得失比例,一旦他们觉得这件事失去的比得到的多,他们就会毫不迟疑的选择抛弃,毫无道理可言。

    玩儿归玩儿,玩到最后大家都会回归正轨,顶多就是被人说上一句年轻时候风流成性,可这件事一旦认真起来放到明面上,姜舒不用想也知道他将遭遇的流言风暴。

    但他并不在乎。

    伤不了他分毫的流言蜚语与江老板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他向来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他在乎的只是家人的看法。

    安阳玩了这么多年,思想早已固化,他还是觉得姜舒这样是不对的。姜舒懒得跟他掰扯,他只是还没有遇见那个能让他认真起来的人罢了,若他遇见这么一个人,到时他只会满世界蹦跶着宣告对方的存在,绝不是藏头缩尾。

    安阳是偷摸着跑出来的,回了房间姜舒偷偷给他哥打了个电话,让他转告安明一声。

    “那小子可真是不让他哥省心。”姜铭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

    “那你可知道我是有多省心了吧。”他从小到大就没让他家人c,ao过心。

    “是,姜二少乖得很。”姜铭最近在公司里如鱼得水,因为姜舒委托给他管理的那15%的股份直接间接的压垮了公司里那几个野心勃勃的人,那群人歇了心思,没人给他添堵,他做什么决策也没人跳起来反对,工作起来格外顺心。

    如今姜总已经有了想要退位的意思,公司如今就是蒋铭的一言堂

    “爸妈最近心情挺好的吧?”姜舒突然问道。

    姜铭敏锐不已:“你想干嘛?”

    “也没想干什么,”姜舒说,“就是想看看哪天日子好,天气晴朗,爸妈心情明媚,然后我好顺便出个柜什么的……”

    姜铭手一抖,手中的钢笔掉在了实木办公桌上。

    “不用这么激动吧哥?”姜舒听见了响,笑道。

    “这么重要的事难道不足以激动么。”姜铭叹了口气,他了解弟弟的脾性,出柜这事儿早晚会发生,如今藏着掖着也不过是顾及家里两老的感受,“怎么突然就想出柜了?不等大学毕业?”

    “等不及了。”姜舒一点都不想委屈江老板,趁他俩现在还没在一起,他想把家里搞定,免得到时候把江老板带回家,怕姜总不给他好脸色。

    而且这种事儿说到底也是他自己的私事,若是因此让江老板承受不公平的待遇,甚至于让他父母误以为是江老板带偏了他的性向,他是无法接受的。

    “妈后天从日本回来,”蒋铭说,“这事儿……还是得亲自回来当面说吧。”

    “嗯。”姜舒点头,电话里说不明白,也不够正式。

    安阳在f市待了一星期,几乎把酒吧一条街玩儿了个遍。

    虽然阿发不怎么待见这不要脸的厚脸皮,可安阳就跟黏上了他似的,逮着空就往狼吧跑,手上便宜占不到,口头便宜那是一点都少不了,整日美人哥哥长美人哥哥短,把阿发气得够呛。

    这晚姜舒前脚一进门,阿发后脚就把他叫了过去,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扔吧台上,哐当一声,“就问你一句,你发小那条狗命你还要不要了。”

    “要!大侠手下留狗。”姜舒迅速伸手过去把刀拿起来丢一边儿。

    “要就把人给我弄走,别在我眼前晃悠。”他就没见过这么烦的人,简直跟个狗皮膏黏上了就扯不掉。

    “行,我这两天就让人来把他弄走。”姜舒琢磨着安明估计也忍到头了,安阳再混这会儿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啊,虽然是用钱塞进去的,还捐了教学楼和宿舍楼,可人民币玩家又不是皇帝老子,逃课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第二天安明的人就来了,安阳是被两个保镖从狼吧直接架着走的,因为姜舒私下里给大伙打了招呼,都没人上前去询问一下情况,都在边儿上看戏似的目送安阳跟头猪崽被人架走。

    安阳哼哧哼哧挣扎半天,嘴里凄惨的叫着“美人哥哥”,期望他的美人哥哥回头看他一眼。

    猪崽嘴里的美人哥哥直接开了一瓶名贵的红酒,独饮送猪。

    “真的不报警么,”旁边有人说,“跟黑社|会绑架似的。”

    “人保镖,黑什么黑,香港警匪片看多了吧你。”

    “现在的保镖都这么嚣张的吗。”

    “有钱人的世界你我屁民还是不要掺和了。”

    姜舒在晚上接到了安阳的控诉电话,在电话里他沉痛的表示对姜舒私下里打小报告的行为非常失望,表示两人需要一段时间的冷战期,希望姜舒以此警戒,下次不要再打小报告,并暗示他把他的美人给他看好,不睡他一次他安阳誓不为人。

    “行了,开始进行长达二十四小时的冷战期了。”安阳在电话那头说。

    姜舒点头,“完全配合。”

    “都不挽救一下的吗?”

    “过两天我要回家出柜。”姜舒说,“你看这个弥补可还行。”

    “行!非常行!”安阳哈哈哈嚣张的笑了两声,过了两秒,他又突然消了音,“虽然我很想过来看热闹,但是姜舒舒你可想好了,你要是哪天后悔了,说出去的话也是收不回来的。咱们这个圈子里多的是自己怀里还抱着小男孩儿嘴里却厌恶着同性恋的人,话会很难听,路也很难走,你要想清楚了。”

    “不虚,不怂,谁逼逼就揍谁。”姜舒只回了这么一句话。

    安阳一顿,随即哈哈大笑豪情万丈:“行吧!谁让你是我兄弟,以后谁敢在我面前逼逼,让他们见识一下安二少的超级无敌霹雳牛逼喵喵拳。”

    第27章 第27章

    姜舒要回家这事儿跟江亭说了声儿,他在学校是递了请假条的,主要心里还是发虚,怕姜总搞什么禁闭这一套,他怕到时候江亭打电话找不着人会急,但也没说回去做什么。

    江亭在电话里说:“我开车送你。”

    姜舒家离f市也就十来个小时的车程,江亭这话说得很真心,他是真的打算送姜舒回去。

    他俩最近相处的挺好,江亭偶尔会开车去学校接姜舒出去吃个饭,也就是吃个饭,也不去其他地方,吃完饭又把人送回学校。

    最亲密的行为也止步于某天晚上拉了小手,还是姜舒主动的。

    “不用不用,我订了机票,几个小时就到了。”姜舒哪能让他开车送啊,别说一个来回基本就是一天的时间,太累了,他可舍不得。

    而且他怎么能让江亭在送他回家后自己再孤身返程,姜舒很难形容那种心情,但他只要想想就浑身不得劲儿。若是有一天江老板要开车去他家,也只能是两个人一起去,一起回。

    虽然挺矫情,但姜舒就是这么打算的。

    “什么时候的飞机?我送你去机场。”江亭并不坚持。

    两人都默契地给彼此留有余地,从不紧逼。

    “明天早上八点。”姜舒说。

    江亭点头,表示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江亭的车就停在了f大南校门,姜舒从学校出来,一上车,怀里就被塞了早餐。

    是一份打包好的云吞。

    江亭车开得很慢,很稳,“吃吧。”

    姜舒笑了,“吃一车的味儿怎么办?”

    “开窗散散。”江亭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姜舒打开包装盖,一股香味顿时飘荡在狭小的空间里,他猛吸了一口香气,感觉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了起来,看包装上的logo,是上次他们去的那家广式早餐店买的。

    从他家到早餐店要开半小时,然后又从早茶点开车到f大,还不顺道,他应该很早就起来了。姜舒心里软软的,江老板的温柔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你吃了吗?”姜舒勺起一个云吞凑到他嘴边儿,自顾自回道,“肯定没吃呢。”

    江亭目视前方,连头都没回一下,只低头把嘴边的云吞吃掉,低声说:“自己吃。”

    “待会儿在机场找家店先随便吃点垫垫肚子。”姜舒依言自己吃,小口小口的啃着皮薄馅多的云吞,偶尔抿一口清汤,鲜香满口。

    “好。”江亭点头。

    路上稍微堵了会儿,不过时间还有余,他们也不急。

    到了机场,江亭陪姜舒办好了登机手续,姜舒拽着江亭找了家店坐了会儿,等快到了登机时间,姜舒没管周围人来人往的人,在离开的时候倾身抱住了江亭,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说:“等我回来我能不能在江老板身上盖个章?”

    江亭的右手落在他的肩上,紧了紧。

    “我觉得还是得有个章,这样我想对你做点什么时候才能理直气壮。”姜舒松开他,笑,“就比如现在,我想做点什么都名不正言不顺呢,你说是不是江老板?”

    江亭看了他半响,点头,“嗯。”

    “那我们是达成共识了?”

    江亭伸手在他后颈处捏了捏,声音有点哑:“你说了算。去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姜舒朝前走了几步,对他摆手,“路上开车小心,乖乖等着我回来。”

    等我回来了,你这辈子都注定只能是姜二少的人了,姜二少要在你脑门儿上嚣张的盖个姜家人的章,让谁也不准再惦记。

    姜舒下了飞机就给江亭打了电话报平安,挂了电话后,他一出机场就看见他爸的司机等在机场门口。

    “夫人知道您回来很高兴呢。”司机见他面色沉重,原本很高兴的心突然就悬了起来,琢磨着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吧。

    “我爸在家么?”

    “都在的。”

    姜舒点头,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算了,早死早超生吧。

    姜总这段时间春风得意,和小儿子的矛盾解开了,父子俩重归于好,大儿子也因为小儿子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在公司里大刀阔斧斩掉了几个不作为就仗着有点资历为所欲为的元老,又签了几笔大生意,让他在那群老东西面前很是有面儿。

    大儿子有能力,小儿子也乖巧听话不惹事儿,他觉得已经到了可以卸掉肩上担子的时候了,把公司彻底交给大儿子,然后自己带着妻子再捎着小儿子环游世界享受生活。

    姜总很得意,心情很是美妙,连带着姜舒一进门,就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父爱扑面而来。

    “儿砸!”姜忠国同志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把姜舒的背包从他肩上卸下,提在自己手里。

    姜舒被这声儿砸叫的心脏都跟着颤了颤,时隔近两年再次听到这声称呼,而且由于心里藏着事儿,他只觉得现在他爸对他有多亲热,待会儿挥鞭子的力道就有多重。

    “爸,妈。”姜舒叫了他们一声。

    “累了吗?去洗个手,就等你吃饭呢。”姜夫人优雅地站在一旁温温柔柔地笑,非常高兴他们父子的关系彻底恢复如初。

    铺着白色餐布的饭桌上摆满了佳肴,透明的玻璃花瓶里c-h-a着几枝红玫瑰。

    半个小时的午餐时间温馨不已,姜舒甚至有些恍然。

    上次在机场,父子俩修复了关系,可在离开之前,他们在私下甚至没有过一次单独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