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服的男人斜斜地倚靠在道场门柱上,神情温婉,原来是二哥朴正
焕。
你吓了我一跳啊!我不满地嘀咕,盘起腿坐着,还不忘看看二哥身后还有没有别人。
放心啦,大哥在赌场里,还没回来。他笑吟吟地说着,看着我,在外面惹大哥生气了吧?我听说了,勃
然大怒呢!
那个暴君……我皱起眉头,很不高兴地说,互不干涉工作是约定啊,我又没做错什么?还让二叔他们看
笑话!
二叔是养父的堂弟,今年已经五十六岁,负责金佚组老大们的安全工作,我在歌舞厅里做卧底的事情,还有我
被大哥“包养”的事情,他都听手下们报告了了听说他的表情是又青又白是哭笑不得。
大哥是担心你,你做员警的事情,他一直都不高兴,二哥温柔体贴,举止优雅,就好像森林里的一只鹿。
这三年来,你们总是针锋相对,大哥也真辛苦,又要保护你,又要和你周旋,小风,虽然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
……
什么?
二哥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有一天,你掌握了金佚组的犯罪证据,你会怎么做?你真的能逮捕我们吗?
二哥……怎么今天连二哥都那么奇怪呢?
二哥笑了笑,脱掉旅游鞋和白袜,踏上和道场的木地板,他的动作利落而轻盈,走过来时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难回答,对我来说也是,能永远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心愿哦。
那为什么要去美国?我问道,我始终觉得二哥定居美国,和我报考警校有很大关系,我让家里人失望了,
我没想到我这个举动……会让他们离我而去。
二哥没有回答,走到我面前,十分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其实,我只比二哥矮一点点,他笑着,好像又长高
了,忘掉我的问题吧,小风到底是小风,要抓住我们的把柄,还早着呢。
是呀,反正我没你们厉害!我没好气地说,二哥你是来看笑话的吗?
你说呢?他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脸。
你啊……只会任由我胡闹。我有点脸红,我小时候不知道闯了多少祸,都是二哥替我遮掩过去的,如今也
是,搞砸了事,二哥仍旧会替我遮掩。
你做卧底的事情,我让二叔暂时保密,虽然和金佚组无关,但是让爸爸知道,他一定会生你的气,元锡也会
大发雷霆吧,他替我拉正黑色腰带,我来这,一是劝你不要和大哥吵架,二是……他停顿了一下,凝视着我
,慧娴有孩子了。
李慧娴是二嫂的名字,我愣住了,半晌后才大叫了出来,兴奋异常,二嫂有孩子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二哥你还愣在这干什么呀!还不快回美国去,哈哈,爸爸一定高兴死了!
我看你也快高兴死了,他笑着,我已经买了机票了,明天一早我就回美国,医生说已经有三个月了,慧
娴现在在她娘家,我也是刚刚知道,晚上和爸爸说。
二哥你真好啊,好消息先通知我!我笑容满面,二哥也很高兴,他看着我,缓缓地抱住我,真好啊……
他喃喃着,很长时间都没有这样亲密地肢体接触了,有五年了吧?我有些不习惯,但是我能感受到二哥打从心底
地快乐,所以我也抱着他,非常熟悉的味道,我微笑着,明年夏天……家里就要有小宝宝啦!
咚咚咚!一阵急促地跑步声,二哥蓦地放开了手,抬头看说道场门口,是二叔,他喘着气,脸色也有些古怪,
看了看我们说道,三少爷和老爷打起来了!闹得很凶,二少爷快过去看看。
我和二哥都变了脸色,元锡哥和爸爸简直是水火不容,爸爸很看不惯元锡哥不尊重长辈,整日酗酒,惹是生非
的样子,而元锡哥……爸爸讨厌他做什么事,他就偏偏去做什么,每天带不同的女人回家过夜,还惹上了一个京畿
道老大的情妇,那件事情最后演变成了大规模的黑帮街头械斗,爸爸被气得几乎爆血管,住院了一
周。
尽管如此,元锡哥还是我行我素,让爸爸很头痛,因为赌黑市赛车的事情,我拘留过元锡哥,想和他好好谈谈
,不过大哥犯事,底下的小弟会争相自首,金佚组的三少爷在外面又很有势力,所以还没来得及谈话,元锡哥就被
律师保释走了,之后回到家里,他也是把门一关,毫不理睬我。
比起大哥和二哥,元锡哥最让我担心……他变了很多。
跟在二哥身后,急匆匆地跑到外屋,很没走进舍廊大厅,就听到里面乒乒砰砰打架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尖叫,
二哥一个箭步跨进大厅,看到元锡哥被打翻在地上,他的几个手下唯唯诺诺地站在大厅外,不敢吭声,气势汹汹的
爸爸站在元锡哥面前,还拿酒瓶往他身上砸,我大惊,赶紧冲了过去——爸爸,别这样!
爸爸,有事慢慢说。二哥也劝说道,他看一眼摔倒在地上,醉醺醺的元锡哥,又看了一眼那个哭得稀里哗
啦,穿着皮革连衣裙的舞厅女郎,明白了几分,元锡只是贪玩,组里的事情,他都有好好做,等明天他酒醒了,
我们再好好和他谈。
谈?谈什么?!他眼里还有我们吗?!爸爸怒声说,边将清酒瓶狠狠摔到地上,乒砰!我心惊肉跳,下意
识地一挡,溅开来的陶瓷碎片,在我脚背上划开几道口子。
只是很浅的伤痕,渗出了一点血丝,有点刺痛,爸爸似乎意识到做错了,郁怒地站着,眼瞪元锡哥,二哥一个
恼火的眼神,站在大厅外的手下立刻把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带走了。
呃——
在我的身后,元锡哥响亮地打了个酒嗝,我转过头去,看到他在塌掉的椅子里大咧咧地躺着,高仰着头,以一
种既无所谓,又不耐烦地表情看着爸爸,他的左眼角肿得厉害,下巴也被揍了一拳,可是他却搔了搔头,嗤笑道,
人虽然老了,但拳头还是很带劲嘛?老爸——
元锡哥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吊儿郎当地竖起一个大拇指,迭声说,不……不错!再来!打这……这!!
他砰砰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真是醉得不轻!
元锡哥你喝了多少酒啊?我着急地抓着他胡乱挥舞的胳膊,爸爸是一副又要爆发的样子,二哥则是有些生
气地指责道,元锡,你早晚会酒精中毒死的,小风,你别管他,就让他在这里发疯,冻一晚上就会好的。
二哥!唉,怎么突然又火上浇油,我连拖带扛地抱着元锡哥,想把他带回房间,元锡哥整个人都压在我身
上,好重,他比二哥还要高呢!
爸爸我带他回去,您别生气了,二哥你也……早点休息。我费力地说,驼着醉成烂泥的元锡哥,一步步地
挪向西南院厢房。
天!真重啊!我已经是汗流浃背,累得要命!在厢房门口放下元锡哥,看手下们忙碌着为他铺床褥,擦着
汗问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拉平棉被的男人面露难色地说道,三少爷……他要结婚。
哎?我瞪大眼睛!又要结婚?
就是刚才那个山田美智子小姐,三少爷在酒吧里认识的,是陪酒女郎,三少爷和她去开了房,回来就说要娶
她,不过三少爷那个时候就已经喝了不少了,后来又开了一瓶威士卡庆祝,然后就飙车载她回来了,而且……他
顿了顿,一脸沮丧,三少爷一回来就嚷嚷着让老爷出来见她,说要结婚,老爷就打他了。
爸爸对待婚姻是很严谨的,他认为后代资质如何,和母亲是有很大关系的,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元锡哥和
陪酒女郎结婚的,而且还是他最不喜欢的日本人,可是三哥偏偏喜欢和爸爸对着干,去年过年时,他就带了一个金
发碧眼的外国女孩来,说要结婚。
唉,看来明天他们还会吵架!
元锡哥被他的两个手下抬手抬脚地扛到床铺上,我替他脱去厚重地皮靴,又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