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还是哑着。
“什么时间了?”
“零点早过了。”
连棣闻言晃了晃神,这才转身,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叫他们出来吧。”
“行。”
穆沛沛爽快地应了,便去招呼客厅里的两人。穆长川和常霖来回两趟搬出一套桌椅,顺便扯了两个遮阳棚想稍微挡点风。
她进屋披了件外套,又拿了酒出来。
桌子上摆了只小火盆,盆底放着蓝色的固体酒精燃料。四人落座,穆长川从随身带来的黑色纸袋里拿出五沓朴素的纸钱放在桌上。
火盆里淡黄的火苗燃烧闪动。四只酒杯被满上,举起,碰在一处。
“敬第三年。”他们说。
连棣只抿了一口就放下酒杯,垂眼盯着杯中平静的yè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长川拆开自己那沓纸钱一张张往火盆里丢,一边丢一边念叨,“你们不知道,现在烧纸的花样可多了。手机别墅什么都有,我还挺想给自己烧辆好车的……”
穆沛沛瞥他一眼,“烧给那边的你,会开吗?”
“哎呀,烧过去给‘我’开开眼界也好嘛。”
两人你来我往聊了一阵,常霖也适时chā上几句。连棣却始终垂眸默不作声。
很久前在一起时就是这样。他们三个聊天吵闹,连棣靠在一旁休息。但至少那时,他还会给点反应,时不时地勾勾嘴唇露个笑影,或多或少吐出几个字表示自己在听。从没有过这么心不在焉,好像魂都已经飞走的时候。
穆沛沛拉了拉领口,总觉得今晚这夜风冷得有些过分。
“你说说你们女明星。”
穆长川啧啧道,“看着一个比一个瘦,倒是一个比一个扛冻。上个星期你去走活动红毯穿的是什么?小低胸高开叉,哎没眼看没眼看。”
常霖轻嗤一声,握拳掩笑,将自己的外套递了过去。
“我那叫敬业谢谢。”
穆沛沛摇头表示不用,看似漫不经意地一抬手肘,下落时冷漠无情地抡在穆长川背上,武力值不减当年,“眼睛不想要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穆长川惨叫一声,委屈地缩成一团。
“我这不是心疼你吗,看着都替你冷。瞧我这鸡皮疙瘩都冻出来了……”
连棣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拿起两沓纸钱丢进火里。看着它们被火舌瞬间吞噬iǎn尽后,起身到客厅去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回来丢给他。
“……”
穆长川:“我不冷老大,真的。开玩笑呢。”
“那就好。”连棣说,“你的纸钱烧完了吗?”
“烧完了。”
穆长川当了他三年助理,眼下一听就知道有活干了,接过外套下意识地开始往身上套,“怎么着?”
“去把他找出来。”
他没用什么特别的称呼,语气甚至称得上冷静。可听进其余三人的耳中,却引得心上无端一阵钝痛。
穆长川一怔,“老大……”刚一开口,就被打断了。
“今天下午我见到的那个人,去把他找出来。”
以为他没听明白,连棣耐着xing子又重复了一遍。
“我想知道他在哪儿。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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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到家,冼子玉匆匆洗了澡就上床睡得昏天黑地。
为了准备这场重要的试镜,他已经精神紧绷了好几天,眼下结果尘埃落定又吃饱喝足,倦意上涌挡都挡不住。
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他上了个厕所又躺回去,觉却怎么都接不上了。
窗帘没拉严实,一线月光透过窗照在脸上,有点晃眼睛。他翻了个身想避开,动作太大,脑门磕上了枕头旁边的表演理论专业书。
是他本科时的课本,当时没好好读,毕业以后倒是又捡了起来。
这会儿越躺反而越清醒。冼子玉放弃入睡,无奈地坐起身来开了床头灯。拿起书半靠在床头随意翻了起来。
他本科时读的戏剧学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只可惜上学时不知道为什么懒惰又散漫,大好的时光都给浪费了。
毕业三年,龙套跑了两年半。别说男主角了,连男二三四号都没碰过。后来跟华星签约,被分到钟姐手下,既没背景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