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苦笑道,“那些百姓……我也护不动了。”
他出不了家门,身边也没有完全为己所用得眼线,无法越过冼子玦和族长往上传递消息。
他身边唯一可信的人就是连棣,却也被族长牢牢抓在手里。连营首领的位置太显眼,稍有行差踏错,一经发现便有xing命之忧。
他绝不可能拿连棣去冒险。
“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冼子玉道,“这回的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正经跟你说,现在就走。这里就要被铲除了,不能再留。”
既然敢与虎谋皮,就得有被反咬一口的觉悟。
他看到的未来里,敌国攻占都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血洗冼氏满门。无论明线暗线,一个活口都不留。
“我顾不上别人了。”
冼子玉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你也只能留给自己。”
“最多半月,战火燃得很快。要你跟族长他们对着干是肯定行不通的,但只单纯躲避却还有机会。只要躲过这半个月,你就能借着战乱离开潜国,去别的地方改头换面重新开始生活。”
他说得有些急,又一口气说了这许多,气力消耗得多了些,一停下来就喘带咳的。休息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里却带着淡淡的雀跃。
似乎是在替谁高兴。
“连棣。”他语气轻松,像在说“恭喜”,“你马上就自由了。”
室内寂静无声。
冼子玉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回复,视线又被遮挡着看不清状况,正要再说什么,突然被温热的茶杯抵在唇边。
连棣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喝水。”
“……哦。”
冼子玉双手捧着茶杯,乖乖地小口啜饮,润着嗓子。冷不防被人拿掉了眼前遮挡的白纱。
他下意识地闭紧了眼。
“无妨,我把灯都熄灭了。”
连棣俯身,用指腹蹭掉他眼角残存的血迹,动作细致温柔。
冼子玉慢慢睁开眼睛适应光线,视线由模糊到清晰。借着清淡的月光看清了眼前这人的神色,他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妙,“依你看,这计划如何?”
连棣没回答,结束了动作就坐在床边看着他,依旧不说话。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他被连棣沉默的目光盯得心里难受,却还嘴硬道,“若我是你,现在就离开了。”
连棣终于开口,却只有一句,“我不走。”
“蠢!”
冼子玉突然生气,“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能浪费?”
连棣没像平常一样劝他平心静气,反问了句,“我若离开,你该如何自处?”
“我有这样的天赋,纵然改朝换代,何愁不得珍视?”
冼子玉知道他向来吃软不吃硬,又放缓了语气好商好量地劝道,“你别耍小孩子脾气。我们各自行事,就算天各一方也至少还能活下去。往后最不济,最不济也就是再也见不着面了。那也没什么。到了外面,你替我去好好看看……”
“我不走。”
连棣沉声道,“旁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答应,唯独这一样不行。”
“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话?”
怎么都说不通,冼子玉又着急了起来,“你放心。我看见的事,从未有不应验的。只要我束手就擒,他们舍不得杀我。可却不会放过你。”
“你知道他们是如何对待俘虏的?”
连棣道,“你孤身一人,要如何取得他们的信任?又去哪找可靠的人来伴你左右?”
“……这些都是后话,我自会想法子的。你先离开再说。”
冼子玉眼见劝不动他,心一横,撂下句狠话,“若你现在走了,我还可能活下来。你执意留下才会害了我!”
连棣听到最后一句,明显愣了愣,却仍旧咬牙又重复道,“我不走。”
“如你所说,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你也该知道我的脾气。”
“……”
冼子玉听出他心意已定,气得后半夜都没再理他。
次日去祠堂,他向冼子玦隐瞒了实情。只说一切如常。
相隔不到一天的两次预测让冼子玉几乎丢了半条命。休养了许多天精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