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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篇12】竹林清风(上)
    荒年旧草,那棚屋内燃气袅袅白烟,窜入云空之中,消散在浓密的竹林之中。

    若不俯瞰,便瞧不见那竹林中央的竹棚屋,更瞧不见里面居住的两位倾世绝人。

    “他如何?”竹林之中已然走进来一个青袍长衫男子,英眉剑削般淡然看着那坐在院中的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黑丝轻束几缕于脑后,手捧泛黄书卷阅览。

    听见男人的声音,白衣男子稍稍抬眼,看过来时,眼中闪过一道清亮。

    “依你的法子,现然安好。”男人声音清润,如溪流穿过石缝之间拍打之轻悦。

    “今日来,我谱了新的药方。”青袍男子坐在那人对立之座,从袖口拿出一密封:“以毒攻毒,风险极大。”

    白衣男子瞧了一眼,不接。

    “你知我的性子。”青龙声音透着一丝看透世间万事的清淡:“你若不用此法,我必会自行用来。朱雀一直沉睡,不是办法。”

    “你为他兄长,敢如此说,必定是有把握的?”西昭接过信封:“确保无恙。”

    “你不怕。”青龙断定道:“朱雀必定也是不怕的。”

    “你知他?”西昭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可平常听去,也并无什么不妥。

    青龙沉默半晌,突然轻笑一声:“这魔教之内……不,这世上,除了我,恐怕无人懂他了。”

    西昭翻了两页书卷,猛地站起身,将书扔下:“这事我自会料理,便不送了。”

    西昭这样冷清的人还如此下令逐客,青龙摇了摇头,站起来,也没有不悦,而是拂袖离开。

    竹屋内,如画卷般美丽的人儿此刻身着里衣,躺在床上,紧闭的双眸映出长密而卷翘的睫毛。

    西昭走近,坐在祁言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美丽的容貌。

    “我知你喜欢红色。”他的声音如流水般淡淡的响起:“你若不醒,便不予你穿红色。”

    这话,他日日说、夜夜说,却是每一天都没有换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没有醒来,一直都没有醒来。

    那毒剑伤了他的心脉,虽说已在青龙的治愈下痊愈,可何时醒来,却是一个未解之谜。

    西昭带祁言隐归竹林,就是想要给他一个更好的环境来养病……可是这病,似乎与环境根本无关。轻轻的叹息,西昭伸出手,轻抚祁言冰凉的脸颊。

    他的脸颊如同剥了皮的鸡蛋般细腻柔化,不似男儿刚毅,却独有他的韵味。

    “快些醒来,我便带你去吃凉糕。”

    西昭还记得,第一次与祁言相见,他吃了凉糕,却没钱,随便在街上拉了一个人来付账。说来那被拉着的人,碰巧是自己了。若不是他……

    西昭的眸子暗了暗,说不是他,那后面的事情,恐怕便没这么多磨难了。

    想到青龙送来那新的药方,西昭叹息,从袖口拿出,便拿了出来,在床边拆开了来。

    上面记载的几味药材都是剧毒之物,甚至几味药草都是世间少有的。西昭想了想,站起身,来到旁边的案台之上,提笔拟了一信,飞鸽传书而去。

    皇宫内院,白虎接过暗卫递来的纸条,细阅上面的内容后,眉心微蹙。细思良久,他依旧是吩咐了人,去宝库内拆了几味极品药材出来。

    “好生送到竹林,莫要有差池。”

    命令后,白虎叹息。朱雀一时未醒,他的心事就难以放下一件。

    “皇上,贵妃要生了……”

    白虎眉梢一挑,若是不经意,他还当自己是那魔教的白虎护法,而皇室的姓,早已被遗弃。

    不过贵妃生子……

    白虎没有要做父亲的喜悦,而是沉吟着没有动作。

    恐怕后宫还是前朝都要一片喧哗了。

    “走吧,去看看。”白虎站起来,刚走了两步,便道:“今夜不翻牌子,去荣昭仪那儿。”

    贵妃生子,皇上却在当晚去了贵妃的死对头那儿,真是笑料旁人。

    这又是一番琐事了,与江湖、竹林都毫无关系。

    竹林内,又是一夜浓雾散去,隐约被踏出的竹林路,那露水沾湿的泥路,变的有些脏鞋。

    “你这破地方,倒是当个宝。”血煞坐在竹林院中,石凳也潮湿,西昭竟也不请他进去坐坐。

    “不愿来,何必要来?”

    “你这地方,可能好好疗养朱雀?”血煞皱着眉:“若是如此,我便带他去更好的地方疗养。”

    “不劳你费心了。”西昭淡淡的,似是不愿理会血煞。

    血煞也不急,站起了身就要进到竹屋去,却被西昭闪身拦下。

    “屋外坐坐就好,屋内就不必了。”

    “你难不成要拦着我?”血煞冷笑一声:“你怕是想与我切磋切磋?”

    “惊扰了言。”西昭拂袖,不愿与他动手,微微侧身,让出路:“小声些。”

    血煞瞪他一眼,冷哼一声,跨步走进竹屋之内。

    屋中清香惭怍着淡淡的药香,不刺鼻,倒也醒神。屋内不大,里里外外三间屋子,外厅内便是里屋,祁言此刻正躺在那里,如同一个冰雕的玉人儿。

    血煞走近床铺,看着祁言,蹙眉叹息。

    “一直都是这样?也没个声息,若不是还能见那胸膛起伏,当真是冰冻的人儿了。”

    “定会有醒来的法子。”西昭声音虽浅却异常坚定。

    “青龙来么?”

    “月月来。”

    血煞又是一声叹息,对着祁言微微摇头:“这个臭小子,当真还以为这是家呢,除了我们还有谁这样宠惯他?还不醒来,当真是嫁不出去了。”

    西昭侧头,莫名的看了血煞一眼:“你为何这般说?”

    “我早与青龙他们说,朱雀就是嫁人的命。”血煞苦笑了笑,转身向外走去:“罢了,看了也心烦,还是待他醒来,我来好好说说他。”

    西昭没有说什么,因为血煞看了,怕也是焦虑的烦心,却没有法子。

    若说那魔教几人,除了青龙月月来,也只有血煞隔三差五的过来了。白虎那人他是知道的,皇上出了宫,那宫里可不乱了?

    不过剩下一个……

    西昭摇了摇头,自是对这玄武了解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