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枝怎么也想不到谢暮要跟她发展长期关系,整个人都是懵的。
如果不是亲耳听谢暮所说,打死她都不会信。
尽管说这话时他的脸有点臭,像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但才不到半个月,打脸也太快了吧?那她之前为了尊重他三年不联系是为了啥?
谢暮错开她乌溜溜带着好奇的眼睛,别扭看向窗外。
他清楚自己没有立场留人,更没资格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构建长期的肉体关系——就如张爱玲所说,通往女人心里的路是阴道,长此以往,还怕她离得了他么。
谢暮还大度地表示,允许她每周回家五天,只留两天给他。
柑橘倒被他留了下来,面对一脸不解的沈灵枝,谢暮的解释是:增进师徒感情。
夜莫在一旁笑得无比和煦:【我听着怎么感觉像人质……噢不,筹码?】
谢暮:【闭嘴。】
照理说这种生活该比以前更加舒适,每天照常工作,那个女人也不会成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惹他心烦,还解决了他的生理需要,对比起某些被妻子吃得死死的族人简直不要太自由。
男女关系不就那么一回事。
可当完全执行起这日程,他发现心情比之前更差了。
她周一、周四来,中间间隔二三天,总觉得还没肏够她人就没了影。
既然肏不够,那就改周一周二连着两天。
这回爽是爽够了,可长达五天的等待时间更是抓心挠肝,连喝水都冒着一股子酸味儿。
谢暮非常后悔,当初就该定下他五天,她回家两天。
不过也就想一想罢了,虽说她情人不少,但性子并没有被宠到任性妄为,每一次时间表更替都是她征求了丈夫和情人们的意见才给予他答复,真要提出让她在这待五天,那些人估计得翻天。
明的不行,那就来阴的。
要让她放下手头上的事从那边赶来,那必定是急事或非她不可的情况,比如族人家中失窃喊她过来做笔录,族人结婚邀请她参加,让她过来做特殊的身体检查等等。
效果立竿见影,每周跟她待一起的时间增加了两天。
可才过两周方法就行不通了。
原因是那些男人家中也开始组团“失窃”,亲朋好友也开始“结婚”甚至“丧葬”,也把她带去做各种身体检查及保养,连脚趾头都被护理了个遍。
谢暮狠狠心,故意摔伤假装骨裂,没想到那边更绝,六个男人三个病倒,一个个跟快断气似地要她照顾,靠着数量完美取胜。
双方打擂台般暗自较劲,这下可苦了沈灵枝,来来回回两边跑弄得焦头烂额。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悲催地病了,连夜发烧。
恰巧隔天就是周一,要去见谢暮。
谢暮坐在书房里等啊等,听到走廊的动静以为是人来了,立刻坐直端起手中的书,推开门的却是一名高大英气的男人,那人脚步沉稳,气质优雅,一身西装气场迫人,正是沈灵枝的合法丈夫纪长顾——他是作为代表过来谈判的。
纪长顾如实告诉他,枝枝因为两边周旋心力交瘁病了。
当然,他稍稍夸大了些。
然后成功看到谢暮变了脸色,尽管不是很明显。
“枝枝身体不太好,为了她的健康,我们一致决定中止协议。”
意思就是不会再允许她过来解决谢暮生理需要。
谢暮拧眉,“我没有虐待她。”
“她对你有愧,想对你好,又怕做得不够好,这就导致她给自己施加极大的心理压力。”
他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这也是她的意思?”
“她还不清楚。所以这里有两个选择,谢先生要么跟我们住在一起,一起照顾她,要么斩断联系,永远离开。”纪长顾平静地看着他,“毕竟她对你而言只是解决生理需要,并非必须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谢暮盯着手边的摩卡很久,纪长顾离开的时候还是热的,现在已经冷了。
纪长顾给他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考虑,待沈灵枝康复与他见面,就是他做出选择的那天。
谢暮头一次正视这个问题。
他非她不可吗?似乎不是,以前没她在的时候他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现在他生理需求变大,那怎么换个女人就不行了?
大概因为只上过她,她又喜欢他的缘故,这两点足够跟其他女人区别开。
所以,答案呢?
谢暮想了几天也想不出所以然,司机开车带他上街兜风。
他靠着椅背,面无表情看着流动的风景。
突然他出声,“停。”
司机立刻把车泊到路边,却不见男人下车。
只见他目光一瞬不瞬地定在某一点,脸上还是毫无表情,却笼上说不出的阴霾感。
什么东西能把人看成这模样?
司机伸着脑袋瞅了半天,很是不解,不就是一堆游客在逛庙会嘛,热热闹闹的。
看了差不多十分钟,谢暮才开口说走。
司机茫然地驱车离开。
回到住所,每个碰上谢暮的族人都察觉到他心情极差,却又不知为何。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四天后沈灵枝到访。
沈灵枝同样看出谢暮心情不好,以为是因为将近半个月没有满足生理需求,憋坏了,很乖地跟他道歉坐到床边,等着酿酿酱酱。
出乎意料的,谢暮提出要逛庙会。
她愣了愣,一般见面不是上床就是上床,怎么突然……他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庙会的最后一天恰逢周末,现场人满为患。
逛了十分钟,沈灵枝手上就多了一大堆吃吃喝喝的东西——都是谢暮买给她的。
是他这些年多了热衷“投喂”的癖好还是纯粹想整她?
她觉得后者可能性更高些。
谢暮低头看她艰难地撕咬粉色棉花糖,脸色越来越沉。
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那天她跟她情人们逛庙会,即便那天她打扮得像个假小子,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看上去很开心,牵着其中一个男人的手在商铺间左看右瞧,跟他们谈天说地,嬉笑打闹,弯弯的乌眸里像一汪甜滋滋的清泉,相处氛围温馨浓烈。对比她跟他在一起,话少了很多,也不怎么笑,拘谨得像小鹌鹑。
这女人根本不是喜欢他,只是为了以前所谓的愧疚给予他补偿。
真要过去跟他们一起,他才是另类的那个。
呵,骗子。
谢暮心烦意乱到极点,冷着脸霍然把臂弯从女孩的手中抽离。
“谢暮?”她一脸迷惑。
“我想起还有事,你先回车上。”
他人高腿长,几步就淹没在涌动的人潮里。
这就是他的选择——离开。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少了个女人还能活不下去不成。
谢暮原本脚步很快,跟着越来越慢,越来越缓。
最后停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迎着阳光,手掌轻轻捂上左胸膛。
很疼。
每迈开一步,仿佛有刀尖在他心口上戳刺,阳光像他流出的血,很烫。
这是……为什么。
谢暮怔怔地低头,肩上还挂着她圆乎乎的姜黄色小包,她的手机钱包全都在这包里。
而这里不是她前几天来的庙会,是郊区新开的,她不识路。
她!
谢暮连忙转身,入眼密密麻麻的人头,刚要喊出的话卡在喉咙。
怎么这么多人?那女人,人呢?
“沈灵枝!沈灵枝!”
谢暮跟游水似地挤过去,眉头紧皱。
好不容易挤到刚刚分别的点,早已不见女孩的踪影。
打电话给司机,司机说她并没有上车。
“沈灵枝!”
谢暮的脸色焦躁得吓人,吓得旁边欣赏他美色的小姑娘都颤栗不已。
他准备跟族人求助,低头翻找通讯录。
忽然身后涌来一股人浪,尖叫声此起彼伏,谢暮满心眼里都是想着赶紧找人,对外界事物反应迟钝许多,以至于他根本没注意到人群在喊什么,大家在挤什么。
“啊!杀人了!杀人了!!”
“快跑快跑!”
一名精神病患者拿着水果刀在群众中乱砍,眼看着就要砍到谢暮身上。
这一切不过短短十几秒的工夫。
谢暮终于反应过来抬头的同时,一个人影不管不顾扑到他身上。
“小心——唔。”
她痛得发出闷哼。
谢暮愣愣地抱住身前的女孩,瞳孔骤缩。
周围像一场默剧,他什么都听不到,精神病患者被群众合力制服,每个人嘴里一张一合,不知在叫什么,眼神都惊恐地看着他方向,怀里的女孩在痛苦喘息。
他不敢碰她后背,怕触到什么刺眼湿热的液体。
“你……疯了吗。”
不,他想问她有没有事,可他太难受,从喉咙到胸口像被棉花堵住狠敲,痛得撕心裂肺。
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扔在人潮里?
“别动,我立刻帮你叫救护车!”
他的声音沙哑凶狠,搂着她的手却隐隐发抖,眼睛像要滴出泪来。
如果她出了事,那他……他……
沈灵枝呆傻地看与平常反差极大的男人,弱弱道,“我没受刀伤,只是脚崴了……受伤的是他。”她指着一旁躺地上不幸被命中后背的可怜路人。
没受刀伤?
谢暮摸她后背,娇娇软软的,的确没缺口也没血,紧张的瞳孔渐渐恢复原样。
“那是你走狗屎运,刀子差一点就戳你身上了!”
好凶。
沈灵枝瘪瘪嘴抱他,“对不起嘛,我就是急了。”
刚刚他走的时候她想追上去,奈何她腿短,深陷在人群沼泽中看他莫名其妙走过去又走回来,只能苦逼地追在他身后跑。看到刀子刺向他的时候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绝对不能有事!
幸好,他没事。
她长长吁了口气,靠在他怀里渐渐放松下来,喃喃的,“那种情况我怎么可能放任不管,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谢暮。”
这句话她说得极轻,连她自己都听不见,明显不是说给他听的。
但谢暮听到了,喉结上下滚动,呼吸颤抖,他再也抑制不住心口如热浪绵延翻腾的情绪,扶住她后脑勺深深吻了下去。
沈灵枝猛地睁大眼。
在那么多双惊诧的目光中,他毫无顾忌把她舌头吸到唇内,热烈吮吸厮磨,像要把她吞吃殆尽,熟悉的气息窜入五脏六腑,心脏为她疯跃。
他认输了,他就是离不开这个女人——为他能把命拼上真正喜欢他的傻子。
沈灵枝心里充盈着喜悦,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下的羞耻,伸手紧紧回抱住他。
久违的体温交融。
尽管谢暮还是不记得过往,但是她好像感觉到,原来那个喜欢她的谢暮回来了。
他再也不会离开了。
☆☆☆
到这里重点要写的番外就结束啦~
写这本文断断续续已经长达一年7个月,非常感谢宝宝们的陪伴,其实我早已经进入怠倦期,有你们的支持我才有写下去的动力~群么么么么么>3<
接下来重心会放在新文存稿上,这边的番外更新速度会放缓~
希望到时我们新坑还会相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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