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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歌,我倒是记得特别快。”说着,张丽丽真的轻声将它完整地背了出来。

    致橡树

    舒婷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惜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凋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

    张丽丽平时说话的声音就好听,如今浅浅低吟,在这安静的暗夜中显得格外悦耳动人。不知道哪一句触发了她的心底,在念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听得出她哽咽了。

    “薛桐,你说我还能遇见这样的爱情吗?”她问。

    “那还用说吗?肯定能。”我一边回答,一边转身装着准备入睡的样子。

    过了良久,我又睁开眼睛,悄悄地抹掉脸上的泪痕,在心里默默地说:“慕承和,我也会做你的木棉。”

    CHAPTER 12 我爱你

    军训会演的头一天,给同学们加了菜,还有鱼,好像吃散伙饭一样。晚饭之后,大家整理自己的东西,因为明天会演之后就直接走了。

    有的孩子开始伤感了,缠着教官们聊天唱歌说话。还有的孩子,死揪着教官们要电话地址什么的。但是他们有硬性规定,不能给学生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态度都很决绝。女生们就求着我去要,我那时正是生理期头一天,肚子疼得厉害,加上有点感冒嗓子也疼。一个人正难受,正头疼这么一大群缠猴的时候,接到慕承和的电话,估计他是要告诉我他到家了。

    我笑了笑,对着孩子们说:“好了好了,我接完电话再说。”

    “别吵,薛老师男朋友来电话了。”一个绰号糖糖的女孩儿大喊了一句,贼兮兮地招呼大家噤声。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叫,反倒让一堆人起哄了。

    “哎哟,我们薛老师不是单身呐。”

    “今晚,好多男士失恋哦。”

    “薛老师,我们的心在滴血。”

    我一边示意他们小声点,一边笑着按了接听键。

    “好了,好了,别吵了。老师和师公要生气了!”糖糖又是一声大喝。

    慕承和正好听见最后一句,问道:“师公?”

    “或者你想叫师母?”我反问。

    “我以前倒是听见过有人叫师丈。”他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憋不住笑了,回到屋子,赶着孩子们出去。

    “我记得以前有人还叫我祖师爷,过了两年,辈分反倒跌回去了。”他语罢,还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群学生怎么都撵不走,我只好匆匆地和他说了几句就收线。

    “一点都不肉麻。”一直偷听的糖糖遗憾地叹息说。

    “就是就是。”

    “至少应该‘啵’一个。”

    “三秒钟内都给我消失!”我发飙了。

    等一群孩子走了之后,我又看着手机,想问他一个人在家,夜里要是害怕怎么办。可是掂量了下,还是作罢,放下手机,又看他们夜训去了。

    最后这一晚说是为了明天的会演做最后的夜训,其实基本上成了每个排围着自己的小教官,叫他唱歌。

    我回头取了矿泉水,给每个教官派发。这时,一群人就逮着我了。

    “薛老师也唱个歌。”

    我笑着摇头,躲到一个排后面去,哪知这边听见动静也叫我唱。

    我这人虽然很麦霸,可是当着这么多学生,哪儿丢得起那个人呢?说什么也不肯。我越不肯,他们就越闹,就在这一刻,有个哨兵进来,隔着老远就喊。

    “小薛老师,大门外有个人,说是您家属要找您。”

    军营里有规定,外来人员不能进出。所以家长亲属什么的都不让进来,只能事先打电话或者把辅导员叫过去,看看究竟找谁,然后本人才能到门口放放风。有时候找不到学生本人,也没办法。

    这小哨兵对人很好,和我还算熟络,经常帮我拿东西。竟然专门跑来叫我。

    可是,他嗓门也太大了。

    “家属?”我尴尬地小声嘟囔了句。我在这里哪有什么家属?

    哪知他耳朵极好,解释道:“他说他是你家属,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一男的,二三十岁。”

    “肯定是咱们师公。”有个男孩叫嚷了起来。

    “轰——”大伙就笑了。

    我板着绯红的脸,跟着小哨兵拐个弯,看到大门外等着的真的是慕承和。

    他站在自己车前的暗处,身影挺拔卓然,像一棵傲立酷寒的苍翠松木,郁郁苍苍、古朴高洁,无论什么阻挡它的生长,它都将头微微扬起,继续往高处张望,笔直地耸立着,凌云之上。

    他朝我这边走了几步,灯光让他的轮廓渐渐明了。我冲他挥挥手。他见状点了下头,含着恬淡的笑等着我走近,沉静温润,如水似玉。原本我是不缓不急地从那边营房走出来,但见此情此景,再也稳重不起来,提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