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锁孔都很艰难,根本转不动。
房东掏出一大把钥匙边开门边说:“住这里的人前两天搬走了,除了换了把锁,其他的东西几乎没带走。”
陆奕卿进了屋,宝蓝色的玻璃窗紧紧关着,偶尔被风吹得砰砰作响,夜里睡觉的时候靳衡总会拿一张报纸垫在窗户下面,堵严实了就不会有声音。
他熟悉的沙发,破电视,餐桌,一样都没变,安安静静的立在原地。
厨房里的餐具也整整齐齐的放在台上,其中有几个碗被摔缺了角,但还能用。
靳衡一直只用那几个破碗,他舍不得扔,又怕给自己用会割到手。
他去了靳夫人住过的卧室,除了一张床,桌上还摆着一个医疗箱。那是陆奕卿带过来的,里面装了各种各样应急的yào物还有伯母的yào。箱子还在,里面的yào也没少。
陆奕川在一旁嘲讽道:“有钱了,就看不上你送的东西了。”
陆奕卿合上医疗箱,不发一语,转身去了靳衡的卧室。
这算是变动最大的一间了,至少衣柜里的衣服是少了,陆奕川认出其中有几件是弟弟的衣服,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陆奕卿一眼。
陆奕卿却没有表现出不自在,他曾经真心实意的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留下些痕迹很正常。
他的目光游移在桌上立着的相框上,里面的照片空了,只余下一片透明玻璃。
陆奕卿记得那里面是他和靳衡毕业那天的合照,现在没了。
房东说:“搬家那天,那个年轻人还在家里烧了什么东西,你看看”他指指角落里一堆黑色的废墟:“纸灰还在呢,不知道烧了什么。”
陆奕卿意识到那张照片的最终去处后,难耐地闭了闭眼,觉得一阵头晕,陆奕川在背后撑住了弟弟的后背,用手扶着他问没事吧,又用眼神示意房东可以闭嘴了,那房东得了提示就再不开口了。
陆奕卿有点站不稳,他自顾自蹲下来,挨在墙壁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太难过了,难过得要喘不过气来。眼眶发疼发胀,却硬是一滴泪都没流下来,陆奕川蹲在他身前,安抚地拍着弟弟的后背。
陆奕卿红着眼眶问他:“哥,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你没做错”陆奕川说:“是他不识抬举。”
从青溪回来后,陆奕卿的态度就变了许多,他像一个木偶一样由着家人摆布,一个月的时间,陆奕川替他安排好了国外的手术。
医生把手术同意书递到他面前时,陆母还试图再开口劝几句,陆奕卿拿了笔在上面干脆利落地签了自己的名字,像是在报复靳衡在解约书上签的那一笔。
躺在手术床上,无影灯晃得他眼花,麻醉针刚注shè进皮肤时会有剧烈的刺痛感,但很快就会无知无觉,他的感官麻痹,头脑却是清醒的,医生告诉他手术即将开始,他平静的点点头。
刀子什么时候扎入腺体中他不知道,他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感,但是不久后,一股浓郁霸道的雪松信息素便充斥了整个手术室,又渐渐的被各种消du水取代。
陆奕卿知道,他与靳衡之间最深的关联,在这一刻断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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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响起一阵警示声,作为医生的本能,陆弈卿冲到手术室里,准备给病人实施抢救,但他走进了才发现,躺在手术床上被各种仪器连着发出警告的是他自己。
他一下惊醒了!
“怎么了”
靳衡担忧的脸放大在他眼前,他平复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听到电视上春晚主持人在喊新年倒计时,看到初云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抱着柴犬玩偶打着瞌睡。
靳衡抬手摸了一把陆弈卿的额头,关心道:“做噩梦了”
“嗯。”陆弈卿这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一层冷汗:“梦到以前的事情了。”
靳衡看他的目光一下子满是心疼。
陆弈卿调整了一下呼吸与情绪,与靳衡玩笑道:“梦到你不要我了,给我吓醒了。”
他把自己送到靳衡怀里,趴在他肩上闻着雪松的香味,顿时安心下来:“幸好只是梦。”
“你应该在梦里把那个我打一顿才对。”靳衡吻了吻他脖颈后的腺体,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疤痕,怎么消都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