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艺人在卖糖丝糖葫芦,就顺便带了两根回来。一根给了儿子,另一根他悄悄放在背后,跑上楼打算给弈卿一个小惊喜。
可是他进门便看见陆弈卿坐在地板上,头埋在双手之间,整个身体都垮了,只靠着屈起的双腿支撑。
靳衡被他的反常吓了一跳,忙过去问他怎么了,担忧他身体出了状况。他把带着包装的糖葫芦放到桌上,然后用手去探陆弈卿的手心温度,扶着人的肩膀让对方把头抬起来。
陆弈卿像丢了魂一样抬眼看着靳衡,他的眼睛已经红肿了,满脸未干的泪痕,靳衡不知道他出去的这短短一个小时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焦急又小心的问:“发生什么事了”他抓着陆弈卿微颤的右手,担心极了。
陆弈卿的右手,当初伤得太重,又治得太晚,到后期不管是西医中医,用尽各种手段也没能完全根治,虽然努力至今日,已经不妨碍日常生活,但他情绪激动的时候,还是会复发旧疾。因此靳衡平常都不舍得让陆弈卿做一点事情,那怕是端个碗都要提心吊胆。这样精细的护理下,右手已经很少出现状况了,今天却突然变得这样严重。
“我爸爸...他不太好...”陆弈卿哽咽着说:“我想回去看看他...我得回去看看他。”
靳衡现在明白陆弈卿在为谁伤心了,他擦了陆弈卿眼角下滑的泪道:“好,我们现在就回去。我现在就让人订机票飞b市。”
“阿衡...你...”
“我跟你一起回去,把初云也带回去。”
“...谢谢”
靳衡哭笑不得,他用手点点陆弈卿的额头道:“不许跟我说这种生疏的话。”
“嗯。”陆弈卿这样答应着,但他心里清楚,即使他和靳衡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在那一件事上,他该对他说“谢谢”,甚至还要和他说“对不起”。
回小镇的行程取消了,飞机定在了下午4点。
小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因为许久不见的医生伯伯又上门了。
他抱着小柴犬在门外偷看,那个长相和蔼的许伯伯正拿着一根又一根细长的银针往爸爸的手上扎。
很快,爸爸的右手就变成了刺猬手了。这个场景他以前经常会看到,刚搬进这个家时,爸爸每天都要喝三碗那种看着就超级苦的yào,医生还总是要往他身上扎针,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爸爸倒好像是习以为常,到后来边扎着针还能边和许伯伯探讨yào理,反而是在一旁围观的靳衡面目狰狞的可怕,不知道的还以为针是扎在他身上。
后来他在电视上看见了某个偶像剧桥段,男主对受伤的女主含情脉脉的说:“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他用这句话来解释靳衡的行为,虽然有点肉麻,但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他也知道,许伯伯每次上门都是来给爸爸治病的,今天爸爸的脸色确实很不好,他有点担心,但是有不敢跑进去耽误医生伯伯治病,只能在门外等着。
他刚懂事的时候,爸爸与他说过,他曾经是个医生。
靳初云不明白爸爸现在为什么不当医生了,他现在总是在充当着病人的角色。
靳初云很想亲眼看一看爸爸穿白大褂的样子,一定非常帅,他在照片上瞄过几眼,爸爸年轻时可好看了!
当然现在也很好看!
胡思乱想的这会儿功夫,医生已经给陆弈卿做完了针灸,陆弈卿试着动了一下右手,原先的酸痛感已经抑制住了,也没有再发抖了。靳衡与许医生聊了几句后,便派人又把医生送回去了。
初云趁着这会儿功夫跑到爸爸身边,小蛋黄跟在他腿边摇尾巴。
他抱着陆弈卿的胳膊,问他怎么了。
陆弈卿看着儿子道没事。
“疼不疼”小靳问。
陆弈卿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说:“不疼,习惯了就不会疼。”他摸摸儿子的头说:“爸爸今天带你去见外公外婆还是大伯”
靳初云微微睁大了眼睛,这是他以前听爸爸提起过,但却从未见过面的三个人。
赶到b市时已经很晚了,天还下着朦朦胧胧的小雨。靳衡早早安排好了车来机场接人,小靳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有些累,一上车就趴在陆奕卿怀里睡着了。陆奕卿把自己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