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寒道:“你再跟着我,信不信我打的你魂飞魄散,连鬼都做不成!”
书生鬼吓的落荒而逃,孟萋萋得意的回过头,却看见站在门里头的黑无常。
黑无常审视的目光让她心头一惊,连忙狗腿的跑过去:“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陛下有什么吩咐啊?”
黑无常冷冷地看着她因为谄媚而互相揉搓的双手,将手中提着的东西往她面前一递:“陛下让你去给孟婆送桂花糕。”
“我送?!平时这不是都是你做的吗?”孟萋萋话音刚落,黑无常已经从眼前消失。
盒子里散发出桂花糕的芳香,孟萋萋凑近嗅了嗅,胃中馋虫被勾起。微一思考,便提着盒子往房中走去。
哼,谁要送给判官吃,干脆她一人独享算了!
当夜里,孟萋萋趴在几大摞书海中,有味的看着判官写的杂记。
原来判官刚来地府与盛嘉彦共事的时候,曾闹过许多不愉快。判官是庭派来的神官,他自认为盛嘉彦对他的态度就算谈不上尊敬,也可以和善点?然而他完全料错了,刚上任没几便因为将鬼魂判错地狱,而遭到盛嘉彦的责骂,很多时候还带着冷嘲热讽。
孟萋萋可以想象到盛嘉彦的一张du舌嘴是如何将心高气傲的七尺男儿判官哭的。后来判官受了委屈便要回庭诉苦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好几次将帝的烦了,也不再理会他。判官便在南门前打地铺睡了几,最终还是盛嘉彦飞到九重上,一脚踹在了判官屁股上,直接将他踢回地府。
后来判官便再也没闹腾过了,在地府中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到现在,成功被阎王大人驯服。
孟萋萋看到这一页时,摸了摸宣纸上明显的泪滴痕迹,暗叹生活不易。
想想在盛嘉彦手下忍辱负重多年的判官,她还有什么不能忍!?做人就该像判官这般!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可是眼角那莫名的湿润是为哪般?!
孟萋萋伸手拿起盒子中最后一片桂花糕塞入嘴中,她强忍着倦意开始翻看盛嘉彦压给判官的折子。
一般这种折子都是盛嘉彦首肯,然后丢给判官让他盖章再发往其余各司的。
背法典不是她强项,但盖个戳也没什么难的!
孟萋萋拿出书架上摆放着的红泥与印章,只觉那装红泥的盘子比她的脸还大。
还没等她盖几个章呢,孟萋萋便困得趴在桌上昏睡过去。
第二日——
盛嘉彦脸上yin晴不定的看着手中的奏折,孟萋萋站在底下缩头缩脑的打量。
阎王陛下的指尖抚过折子上几处桂花糕的碎屑,以及孟萋萋昨晚睡着不慎将脸滚上红泥又盖在折子上的印记。那一张红色的大脸深深的印在了文书上,尤其两抹鼻孔印记最为夺目。白无常站在盛嘉彦身后看见了压抑住狂笑。
盛嘉彦的情绪倒是很镇定的模样,他问道:“崔判官今日仍旧身子不适?”
孟萋萋连连摆手:“不不不,今日好很多了。”
盛嘉彦从容不迫的对着她展开折子,那张赫然醒目的红色大脸挤进孟萋萋的视线中。
“那这个判官想如何解决?”
孟萋萋已经骇的抖如筛糠:“下官知错了,陛下怎么办就怎么办……”
盛嘉彦将折子合上:“这个奏章是我准备给帝的回执,不如我们就这么jiāo上去,让帝也好好通过这个轮廓看看你是否过得滋润。”
孟萋萋急了,现在这错是她犯的,又不是判官本人。如果帝责罚,那到时就是判官替她受过。他本就是无辜的,孟萋萋当然不会让他替自己去背锅。
“陛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再犯错了!”
盛嘉彦眉梢轻扬,神色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好——”他把玩着桌案上压纸的玉石:“下一个进来的魂魄,如果你能不出错,我就原谅你这次。”
“好!”孟萋萋一口答应:“陛下可要话算话!”
她昨晚恶补了地狱法典,盛嘉彦这个要求对她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俩人转去判官殿中,盛嘉彦坐在幕后听着孟萋萋审案。
殿外,两个鬼差押着一十来岁的少年走进来,“大人,犯人屈鹤已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