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胡思乱想的猜忌,是以她才会跟盛嘉彦离心。
如果盛嘉彦的计划根本就不是方燕绥的那样,那帮她逃跑的方燕绥和谢瑶华……
孟萋萋忽然浑身一颤,觉得有些齿冷。
这些人,难不成都在算计她么?
头顶的树枝再度发出一声巨响,似乎就要承受不住他们二人的重量了。
盛嘉彦抿着薄薄的唇,他当即冷声吩咐:“抱紧我的腰。”
孟萋萋呆愣的照做。
随后盛嘉彦左手从衣袖上撕下一条衣帛,拉着孟萋萋的双手一圈又一圈的捆在树枝上。在他做这些的时候,孟萋萋看见他额上渗出细微的汗珠。
盛嘉彦的右手受过伤,直到现在都没有养好,刚才抱着她在崖上悬了那么久,想必右手已经到了极限了。怪不得他面色苍白,还急着让孟萋萋先安全下来。
察觉到他意图的孟萋萋惊慌唤了声:“阿彦,你要干什么?”
盛嘉彦紧紧的系住了布条,把孟萋萋的身形固定在了崖壁上。
秋雨在他二人周围来回飘dàng,直晃得孟萋萋的心都寸寸不安。
盛嘉彦的神情倒是不再带着愠怒了,他轻轻吻上孟萋萋的额头,用手拂开黏在她面颊上的发丝。
“萋萋。”他的口气莫名温柔,数不尽的眷恋缱绻。盛嘉彦却没有继续下去,只拖着孟萋萋的头,缓缓向她的朱唇上吻了过去。
唇舌jiāo替间,孟萋萋心中似乎通了一窍,那潺潺的春水从当中流了出来,她看着盛嘉彦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喜欢盛嘉彦,不,她喜欢阎王陛下。
喜欢,很喜欢——
盛嘉彦离开她的唇瓣,俩人抵着额,这样险峻的情况下,盛嘉彦却是轻笑:“我曾无数次想这样做过,今终于得偿所愿。”
“萋萋,如果能活着,我会来找你。”
“你值得我牺牲所有。”
盛嘉彦罢,不等孟萋萋反应,他猛地松了手。
“盛嘉彦——盛嘉彦!”孟萋萋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她下意识要去抓盛嘉彦,双手却早已被他捆的结实。
他的身形被悬崖底下的层层薄雾遮住,孟萋萋不知道他掉在了哪里。她仰着头大口喘息流泪,手腕上的疼痛都不及心中的悔恨半分。
她不断地喊盛嘉彦的名字,直到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人回应她。
她错的太离谱了,为什么会走到如今地步。
为什么……
孟萋萋仰首,看着晦暗的苍穹不断落下雨滴。有的滴进她的眼里,有的顺着她的眼泪落下无底的深渊。
她悲伤过度,不断哽咽:“如果你们只是为了惩罚我,bi我向宿命妥协,何以这一世做的这样决绝?”
孟萋萋的声音回dàng在孤冷的悬崖中,却没有任何一位神祇显灵回答她的疑问。
地之间,独她一人的哭声呜咽,顺着秋风卷去很远的方向。
……
远在京城中,谢瑶华跪在钦安殿中,外头凄风苦雨,殿内却只有念经颂佛的声音。谢瑶华跪在佛陀座下,菩萨低眉,金刚怒目,香灰抖落在指间,轻轻一捻,只觉薄而绵软。
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斜chā在鸦黑鬓角,她垂眉在佛像下双手合十祈祷。谢瑶华本是热闹的xing格,如今安安静静的跪在钦安殿内,神色淡然镇定,倒让周围熟悉永宁公主跋扈的宫人们不太习惯了,总觉得这样的公主显出无端诡异起来。
谢瑶华的大宫女冷香从外头进来,低低道:“公主,来仪公主从悬崖上摔下去了,我们的人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约莫是……人已经没了。”
谢瑶华长眉连娟,眸光润泽,烛台上明晃晃的光晕溅上她苍白的脸,像是搽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孟萋萋死了?
死得好,死得好……
谢瑶华缓缓吐出一口气,她静静地凝视佛像,想起多日前她听见父皇跟母后要将孟萋萋赐婚给聂玄冽的事。她原以为孟萋萋是不喜欢聂玄冽的,她不是还有一个盛嘉彦么?她怎么会那么贪心呢?
可谢瑶华看到聂玄冽追着孟萋萋在宫内走,即便孟萋萋不回头,聂玄冽竟还是愿意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