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大家知道方老爷素来为人宽厚,现在又是过年的时候来干活,除了工钱,小红包是有的,故此个个干起来十分得劲,方氏织造厂日夜开工,灯火通明。
方琮珠心里头也挺担忧着这件事情,方琮亭签的合约并没有给她过目,但是既然给了定金,那就肯定也会有违约金之类的东西,若是方家不能在正月二十八jiāo货,肯定也会要赔点钱给对方,就不知道赔付的比例是多少。
她问过方琮亭想要看合同,方琮亭只是说已经将合同jiāo给父亲过目,让她不用担心:“我已经与父亲讨论过这些细节,日夜赶工是能赶出来的,你就别担心啦。”
看着方琮珠那忧心忡忡的模样,方琮亭冲她笑:“琮珠,琮珠,这些事情本不该是你担心的,你别这样一番神色,我和父亲自然会有计较。”
见他扯出了方正成,方琮珠不好再多说,方琮亭靠不住,可方正成却是做了大半辈子生意的,不至于看不出合同上的陷阱,或许是她多虑了。
“琮珠,听翡翠说你这些天忙着给自己做新衣裳,快些将那新出的布料做出旗袍来,等过年的时候穿,美美的,多好看。”
他靠近了方琮珠几分,压低了声音:“琮珠,思虞说二十□□回来,我瞅着他的意思,大抵是想到我们家来一转呢。”
方琮珠一愣,抬头望向方琮亭:“他来我们家作甚?”
方琮亭笑嘻嘻道:“你与思虞……难道不是彼此有意?何必要煮熟的鸭子嘴硬?你一时没弄得清楚去登报离了婚,再去登报复婚也就是了。”
“哪有这般容易的?”
方琮珠白了方琮亭一眼,她与林思虞之间,隔着一个大家庭。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是两个家族的事情,若林思虞不能摆脱他那对吸血虫般的父母,她是绝不会考虑与他复婚的事情。
腊月二十九是年关,家家户户门口挂上了红灯笼,大红的对联,一片喜庆的样子。
这个时候,穷人家和富人家都是喜气洋洋的,唯一的区别是,门口灯笼的个数和大小,家里年货准备的多少,身上穿的衣裳新旧。
再穷的人家,门口也会挂起两个小小的纸糊红灯笼,到了晚上,里头点上一支小小的蜡烛,照得门口一片微红。
方府的大门口挂了五盏大红灯笼,全是薄纱做成的,蒙着里边的竹篾,弓出圆圆的形状,里边点的是牛油明烛,一支能点整个晚上,从老远的地方看着,方府大门红澄澄的一团光芒。
一个人影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到了方府门口,见着关着的大门,有些犹豫。
最终,那人还是鼓足勇气,踏上了青麻石台阶。
“砰砰砰……”
敲门的声音回旋在进门的天井上空,守门的下人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