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言抱着那一堆纸蹲了下去,草丛将他的身子挡住,若是不经意,根本看不到里边还藏着一个人。
他从草丛里伸出一只手,把那些书一本本的扔了下去。
海风很大,浪涛拍打石坝的声音将落水的响动掩盖,一本接一本,一沓资料借着一沓资料,不停的滚落了下去,最终他手里空无一物。
站起身来,猫腰回到公共洗手间,林思虞正在那里等着他,手里的背包几乎是空的。
两个人并肩朝前边走了过去,方琮珠站在队伍里等着出去,脸色如常。
李晟言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他站在那里,跟着人流朝出口那边走了过去。
方琮珠是第一个被检查的,警察看着她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位富家太太,再看看她那口精致的皮箱,更觉不敢得罪。方琮珠亲自将皮箱打开:“你们是奉命行事,不是故意刁难我,当然要一视同仁。”
盘查的那几个警察都有些不好意思朝皮箱里看——瞧着全是衣裳和带回来的特产之类的东西,谁也没敢动手。
方琮珠自己拿起了几件衣裳,一个警察赶紧制止了她的举动:“太太,您走罢,我们肯定是相信你的。”
“几位真是太客气了。”方琮珠从钱包里摸出两块大洋:“今日得了闲请几位去喝壶茶罢,这么热的天气,也真是难为了你们。”
几张信纸贴着她的腿,被丝袜的卷边勒住,有些紧。
幸得这时候的丝袜还有吊带,否则她还真怕那袜子卷边褪下去,几张信纸会当场掉出来——得赶紧离开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警察见到方琮珠善解人意,更是不好意思,手一挥:“太太,您走罢。”
站在外边接人的老金赶紧走过来:“大小姐,我来提行李箱。”
方琮珠点了点头,把行李箱给锁上,跟着老金走了出去,回头看了一眼,警察们正在搜查林思虞与李晟言,仔仔细细的翻着行李箱和背包。
亏得把那些东西给处理了,否则林思虞可能就被当成革命人士抓起来了。
钻进汽车里坐好,方琮珠从丝袜的卷边那里摸出了那几张信纸jiāo给了李晟言:“李先生,这事情很危险啊。”
李晟言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转过身,伸手将那几张信纸接了过来,朝着方琮珠笑了笑:“谢谢你,林太太。我也知道这事情危险,可有时候也没有办法,到了某一点就要做某一件事,这是人生已经定下的轨迹,谁也没办法避免。”
“可是有些能避免的还是要去避免,无谓的牺牲又有什么好处呢?”方琮珠本来想毫不客气批评他准备将林思虞拉下水,可想了想还是该给他留点面子,故此放柔和了声调:“做事之前应该要考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