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很久他都没再来敲门。回想起刚才的情况,确实后怕,辗转反侧平静不下来。她想老狗现在来陪自己,只要他在身边的话心里就能踏实些,并不想一个人躺在床上。
“阿嚏——”
终究还是被冷感冒了,泡了热水澡也无济于事。钟意吸吸鼻子,眼泪花冒出来,想打电话把老狗叫过来,才想起来手机在羽绒服里,还在沟里泡着呢。
妈妈说得对,这里很危险,而秦深是她的定海神针。越活越独立,越活越清楚不要捆绑彼此,却越活越离不开他。
她委屈地抱着被子,感觉头越来越痛,不幸的事情接二连三,不止感冒了,躺了一会儿后她发现自己好像还发烧了。惊吓加受寒,心里好不怨念——秦老狗你在哪里,你个混账东西为什么不来陪我。
怀着这样的怨念慢慢睡过去,昏昏沉沉陷入了某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但是好冷,棉被明明很沉却冷得好似没有盖被子。不知道过去多久,她迷迷糊糊的感觉有只手在摸她的额头,接着她就被摇醒了。
“起来把yào吃了。”
她缩成一团不想起来,臭老狗现在才来陪,她生气了。
“不吃yào会烧成傻子,都已经这么傻了。”男人摇着她的肩膀。
她就是不想吃。
没办法,秦深只好强行动手把她捞起来搂在臂弯里,一手拿yào一手拿着茶盅:“乖,把yào吃了,我给你做鱼香肉丝。”
钟意大脑迷糊地靠在他怀里,嘴里嘟囔着:“哪儿烧了,明明就很冷。”
“把yào吃了就不冷了。”
于是钟意乖乖把yào吃了,一茶盅水也都在他的要求下喝干净,完了却不放他走,软哒哒地靠在他身上说:“你身上就很暖和,不许走。”
“你躺下去盖好被子我就不走。”
“不信。”她闭着眼睛叽叽咕咕的,好像又快睡过去了。
“听话,乖一点,不然你的鱼香肉丝没了。”
话音刚落,钟意乖乖滑下去了,但就是拽着他的手不松开。
最后的结果就是秦深拿她没办法,在她一遍一遍吼冷的情况下,别无他法又无可奈何地钻进被子给她取暖。
钟意终于觉得舒服了,身边有个暖炉烤着不再害怕冷,马上就把汤婆子丢了,紧紧地抱着她的人形取暖器怎么都不肯撒手。她在迷糊中眨眨无神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扇动着,说清醒也不清醒,说不清醒也并没睡着,类似于一种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醒着的状态。
她烧得还好不是特别厉害,38.7度,不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烧出个毛病怎么办。yào是普通感冒yào,还没有到用退烧yào的地步,希望好好睡一晚第二天起来能恢复生龙活虎。
夜沉如水,房间里蜡烛跳动着,两个人挤在土炕上。
“老狗啊。”静默了一阵过后,她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梦话,即便不是,也不知晓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秦深:“嗯。”
“以后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这算什么问题……他露出一丝苦笑,将她掉落到脸颊的一缕发丝撩开:“‘没有你我该怎么办’,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
没有比他更惨的了,即便现在抱着她,被她依赖着,也不知能否成为那个有幸陪她后续几十年,坐在摇椅上回忆青春细数儿孙事的人。有些话,不能说,不敢说,怕说了之后还不如不说。他的爱向来都很卑微,从一开始她是小公主他是穷小子起,就有一个问题在他脑海里打转——你配得上吗?
发烧使她本来就不优秀的逻辑思维受到重创,显然没有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又重复了一遍:“以后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没有你……”
带着哭腔,跟小孩子一样,把他当大玩偶死死抱着。
男人晃了晃她,确定她只是迷迷糊糊的闹小xing子,叹着气,黑暗中目光沉沉:“我、是我,我才不能没有你。”
你只是“不想”,而我“不能”,可惜你从来不懂。
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她发烫的额头,如一片羽毛落在水面,生怕激起小小的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不相信我,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