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想从夏谦打开两人的话题。
黎青颜听着夏子月的话,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似乎在回忆起同夏谦的初见,好一会,才淡淡说出了两个字。
“缘分。”
夏子月愣了愣,在黎青颜吐出“缘分”两字的时候,她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
仿佛明明黎青颜很平静地说出一件寻常的事,她却听出了一点点不同于他人的温柔。
可是,温柔?
黎世子为何会对她弟弟这般态度?
夏子月眨巴下眼,只当自己想多了,耳边又听着黎青颜在说话,没多会,就将两人如何相识说了一遍。
所以,夏子月知道夏谦跟黎青颜是在盛京的七夕集会上,因为选了同一个七孔针船认识的。
夏子月眉头舒展了下,确实是自家弟弟的xing格。
当初家中让他去盛京考国子监,夏谦虽不乐意,不过还是乖乖听话上路,谁让夏谦是夏家这一代的顶梁柱,他们夏家诗礼传家,总得有人将这诗礼传承下去。
而不是一味鼓捣歧黄之术。
说到歧黄之术,夏子月又悠悠叹了口气,二弟弟的病是好了,大弟弟却一头栽进了这歧黄之术,忽略了正途。
也不知,这对于他们夏家而言,是好是坏。
夏子月正想到“歧黄之术”,耳边就听到黎青颜提起这事。
“阿谦看来着实喜好医理。”
“连下人的名字亦是如此,一个空青,一个乌木。”
空青和乌木都是中yào名,所以,黎青颜有此一言。
谁料夏子月闻言,却微微挑了挑眉。
空青,她是知道的。
可乌木……
她怎么好像不知道这个人,难道是她弟弟在盛京另买了一个小厮?
夏子月眼珠微微转了转,有片刻的沉默,这沉默却让黎青颜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不是嫌她起的话题不对?
黎青颜回忆了下,原书里,夏家人好像确实不怎么喜欢夏谦研习医理。
准确说,不喜欢夏谦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医书上,而忽略了才学。
黎青颜暗道糟糕,她好像真起错话题了。
她还想着能在夏家人心头留个好印象呢。
黎青颜正想着扯个什么话题来转移补救时,空青正好端着一个熏炉过了来,离得近了,黎青颜还能看到熏炉上罩着一个方形的熏笼,一缕缕青烟从镂空的花纹雕刻里飘出,一下子驱走了亭内的暖意。
让黎青颜和夏子月的表情都稍霁。
这时,夏子月又道。
“不知,黎世子如何看待我表弟学医一事?”
夏子月想了想,决心打直球,探探黎青颜的底,才学那些夏子月已经听闻黎青颜是朝考头名,还成了烟雨先生的入门弟子,这回来江南主是讲学,烟雨先生名满天下,能被烟雨先生瞧上收入的弟子,她自不必怀疑考究。
所以,夏子月想看看黎青颜的其他方面。
恰巧,黎青颜提到她弟弟学医的事,其实这件事也是夏子月和夏谦父亲心头的一个坎儿。
虽夏家不求以功名傍身,但夏家的根子落于才学。
而夏家每代都会出一名才子,扬名江南。
这也是,夏家能成为江南传承多年的诗礼大家的原因。
而这一代,她虽然才学了得,可到底是个女儿身,二弟弟醉心医学,对做文章没多大兴趣,三弟弟大病初愈,要先紧着身体,再者,三弟弟好不容易死里脱险,他们一家人总归多纵着他些,不希望他太过劳累,以免旧疾复发。
这样一来,稳固夏家诗礼大家地位的责任,自然而然便落到了夏谦身上。
但夏子月身为夏谦的姐姐,也能看得分明,弃医从文,让他这个二弟弟不开心。
一方面是家族的责任,一方面是真正的喜好。
夏子月有时候都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儿身,能担起家族的责任,也能让二弟弟去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
这个问题,着实让夏子月头疼了好一阵,眼下问出,也是看出了黎青颜对自家弟弟的亲近之意,许是旁观者清,能给予他们新的想法也说不定。
在言谈之间,夏子月还能探探黎青颜品xing如何,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