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侯爷可能被突然起来的惊喜砸得有点懵,最主要的是他预期极低,他以为黎青颜考得不好,所以,在听到黎青颜竟然得了会元后,眼神现在跟黎青颜的眼神差不多,有些涣散。
在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感谢了围住黎府马车的书生后,又差下人去在确认了一番。
果然是黎青颜中了会元。
黎父才面色淡定地放下了车帘,声音也淡定地让马夫驱车回去。
端得是一副从容自若的姿态。
留下了黎府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美名。
然而,事实上……
当马车驱离开了一段距离后,驱车的马夫只听到马车里,由小渐大,最后彻底压抑不住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儿不愧是好样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豪迈粗犷的笑声,终于让黎青颜看出点黎父当年统帅千军的英武模样。
但就是…好吵。
黎青颜在听到自己考中会元后,紧绷的肩头彻底放松了下来。
然后在黎父滔滔不绝的夸赞声中,黎青颜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下。
“父亲,青言能提一个要求吗?”
“你说,你是该提要求的,如此喜事,你想要什么都行,为父都能满足你。”
接着,黎父便一脸期盼地看着黎青颜,想看看她能提出个什么高难度的要求。
而黎青颜则面容有些呆滞恍惚,好一会,才慢慢道。
“青言想…睡个觉。”
话音一落,黎青颜眼皮一搭,整个身体一下子软了,没等黎父回话,瞬间往一旁的软塌倒去。
留得马车内的黎父瞪大了双眼。
事实上,黎青颜这回的考前焦虑症确实达到了顶峰,而且从考前延续到了考后。
但黎青颜这人压力便是动力,越是焦虑,她越是能够超常发挥,可即便如此,未有定论前,她仍是不放心。
而黎青颜的考后焦虑症便是表现成精神恍惚涣散,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算起来,她已有六日没有合眼。
所以,黎父白日找着黎青颜说那些大道理,还尽讲些考试内容儒家经典,精神恍惚的黎青颜越听越烦躁焦虑,这就好比,她本是担心成绩,还听听考试内容。
不过碍于黎父的拳拳父爱,黎青颜即使自己难受,也忍着没说。
直至一切尘埃落定,她终是能得以喘息,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那一晚,黎青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自己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人,她想去追,那人却一直不转身也不停留,黎青颜怎么也追不上。
就这么追了一夜,直至惊醒。
醒来后的黎青颜,满身大汗,真像是奔跑了一夜一般。
黎青颜有些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就是这只手,她在梦里一直想拽那人的衣袖,她想看看他,想听听他说话。
不论是什么话都好。
可,她抓不住。
黎青颜不知怎么了,明明自己考中了会元,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想着在梦里,只能一直追逐那人背影的无力感和空落感,黎青颜微微咬住了下唇,眼眶开始一点点泛红。
那个骗子,她真的还有机会见到他吗?
——
而不论黎青颜深夜如何愁绪,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
转眼,殿试即将来临。
只是在殿试来临前几天,黎青颜觉得有些怪异。
比如,黎青牧总是奇奇怪怪地打量她,一贯冲动的他这回竟然全然看不出心思。
黎青颜心头有些咯噔,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好预兆。
而且,她去参与殿试的那日,她的马车顶还被乌鸦拉了秽物。
有些迷信的黎青颜,看着马车顶上的秽物,微微眯了眯眼,心头不祥的预感渐渐升起。
很快,这群会试中选拔出来的贡生集结在了金銮殿前,等到圣上的召唤。
一群群或朝气或中年或暮霭的脸上,都有着统一的表情。
兴奋且激动。
独独两人不一样,一为黎青颜,二为白景书。
黎青颜是心中有事,再加上近来感情纷扰,即便是能面见当今圣上,她也提不起多大的劲儿。
而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