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退开一步,取镜未用。
红衣女子还愣在原地,眼里的神采越来越明显。
“白言霜……”
她第一次顺畅地说出完整的词,忽然又痛苦地捂住头跪倒在地,再度抬头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神采。
她裙摆飞扬,漫天剑光笼罩。
白琅在剑影之下,只能抬镜一照。
镜上闪过折流身影,清脆的碎镜声后,他几乎是在落地的一瞬间起剑势为白琅挡下剑影。白琅顺手拔剑,胡乱挡下几道漏网的剑光,她觉得每一道光打在煌川剑上都能听见哀鸣。
“这是弱水剑吗?”白琅在折流身后紧张地问。
折流后退了一步,如此明显的不敌还是白琅第一次看见。
“不是。”他冷淡地说,“是北方神剑。”
……白琅感受到了绝望。
神眷这个东西,果然还是看脸的,居然有人一上来天权就是使用北方神剑?
“能打吗?”白琅很心虚地问了句。
折流无奈地回望她一眼:“你觉得呢?”
“不用打的。”白琅看着红衣女子,目光比接下来要被砍还更凝重。
红衣女子没有下一步动作了,她的身影渐渐没入剑光,看白琅的眼神有点留恋不舍。
白琅刚刚才发现自己漏算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她在整理明暗线的同时,执剑人这一方也在整理明暗线。而恰好,她对于执剑人这方来说,就是身份不明的暗线。如果换了她会怎么做?肯定是抬一手,将暗线推明。
在推线过程中,执剑人这方快她一步,在她与月圣见面之前,抢先杀掉月圣。如果对方能在推线过程中与她谋略相当,那接下来对方绝对不可能杀她。因为杀了她就等于失去了她身后其他暗线的线索,无法顺势摸出司命等人,得不到本次出剑的最大收益。
那对方最有可能做什么?
白琅凝重地对折流说:“我们真的要准备逃了。”
门外出现了钟离异和傅莲仙的身影。
在折流被白琅召走,直接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后,傅莲仙顿时想起了言琢玉最后那句“月圣恐怕很难飞升了”。他大叫一声不好,迅速冲上了望月台,钟离异也不明所以地跟了上来。
结果一到里面,白琅手中煌川剑正在慢慢消散,地上月圣尸骨未寒。
如此沉寂恐怖的气氛,钟离异居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就厉害了……我以前没看出来呀,你玩神选这么悍的?”
一句话就把白琅能解释的东西全给污回去了。
傅莲仙直接动手,万千莲开,如梦似幻。
白琅抛出八面镜子,按八卦方位成阵,每一面镜子都映出她的样子。傅莲仙明明觉得自己已经锁定了白琅的方位,每一处莲花飞刃击碎的却都是玻璃。他稍稍定神,闭眼不再用目力视物,而是艰难地散出神识。可万万没想到神识中的白琅也是九个,八镜一人,全是实景。
“你听我说……”白琅试图解释。
这个时候钟离异又把她给打断了,他特别激动地说:“来,我带你杀出重围!刺杀月圣这种事情虽说经常发生,但亲身参与还怪有意思的,谢谢你带我体会。”
白琅气得直跺脚。
折流一把揽过她,躲过一刃飞花,沉声道:“回船,我断后。”
说完就把她往钟离异这边一推,然后剑阵成笼拦下傅莲仙。
钟离异抓起她就跑,到船附近,白琅看见四方各色遁光聚集,显然傅莲仙已经开始召集祭司了。
白琅见钟离异又跑去掌舵,觉得特别不能理解:“你这船怎么可能跑得过遁术!”
“你也不要太小看我造的船好吗?”
钟离异把舵用力往上一提,整艘船都震了一下。白琅怕船直接塌了,于是跑去窗户口一看,发现鸭子脚蹼收回,翅膀张开,尾羽伸长平衡过大的鸭头。
她还看见一道奇大无比的剑光从鸭子屁股里喷出来,这设计感,完全就是钟离异的风格。
“我也算是学遁法出身的吧?”钟离异笑了笑,一拍舵,整艘船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
他学的大道天遁剑法,可不就是学遁法出身吗?这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