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之野像是被惊醒般睁开了眼,迷糊了一会儿又笑起来,对白琅说:“要去哪儿,我送你吧?”
钟离异被彻底无视,有点火大:“我跟你说话呢,不用你送,我们几个自己长腿了。”
鬼之野看也不看他,就盯着白琅。
白琅不喜欢被人盯这么紧,她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结果撞到折流。折流顺势把她往身后带了带,从容地对鬼之野说:“也好,你将我们送到扶夜峰便可以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份的“正宫的从容”。(1/1)
在外地,手机更新,且看且珍惜。
可能要过一周才能稳定下来……唉。
第61章 绣线入骨
任不寐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极尽奢华的卧房中。
他摸了摸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外房有面镜子, 他跑去一照, 镜中映出的是鬼之野的脸。任不寐又摸了一会儿, 感觉不是人。皮。面。具。他想起之前那个山羊面具下抽出血管, 然后扎进他脸皮之下,蠕动扭曲,顿时心中一阵恶寒。
“少爷?”外面传来敲门声。
任不寐紧张地应声:“什么事?”
“该给小姐请安了。”侍从的声音又尖又细。
任不寐可不敢这么快就见鬼之野的家人, 他假装虚弱,回绝道:“我身子不舒服, 下回再说吧。”
侍从的声音静下去。
任不寐以为他走了, 推门一看, 却正对上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这张脸鬼气森森,把任不寐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该给小姐请安了。”侍从的声音还是那副尖尖细细的鬼样子,“这是陈述,不需要您回答‘去’或者‘不去’, 您只要照办。”
任不寐紧张万分,却也只能安慰自己, 去请个安而已, 又不会掉块肉。
他学着鬼之野的口气说:“行吧。”
侍从沉默着引路。
鬼府犹如宫殿,越往深处就越暗,就连盛放的花儿都笼着黑色鬼雾, 使人如堕幽冥。
也不知道往里走了多久,穿过一大片黑色花海,任不寐看见一座矮矮的木房。它只有一层, 飞檐花窗,样子古朴,颇有质感。木屋前有鸟舍,不少羽毛华美的鸟儿被细细的黑线链在木棍上,面前有镶金边的茶碗食槽。
靠近鸟舍的地方开了一道小窗,任不寐从小窗里看见一张苍白的脸。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女子,留着长长的黑发,面上不施粉黛,嘴唇像吃过小孩儿一样鲜红如血,样子是极美的,却教人不敢多看。
“到了,少爷。”侍从在鸟舍前止步。
任不寐战战兢兢地提着腿进去,里面光线幽暗,只借那一扇看鸟的小窗照明。
窗边的女子黑发极长,坐着的时候有半尺还拖在地上,如云如藻,光滑秀丽,虽然不带装饰,却透出奢华感。她拿着一个刺绣手绷,葱白的手指灵巧地穿梭,缓慢织出窗外鸟雀的样子。
“阿弟。”女子轻声道。
任不寐被这寂静中的一言吓得当即给跪了。
“嘘!”鬼鸢抬指置于唇前,吹出一口气。
手绷微微一颤,织出的鸟雀忽然挣破竹环,飞出了窗外。这时候任不寐才猛然发现,她不是绣在绸缎上,是绣在什么动物的皮上。而飞出窗外的鸟儿羽下也有细线隐隐可见,这线一直连回她的手绷。任不寐看不明白这是什么道法,甚至隐隐觉得这不是道法。
“飞走了啊……”鬼鸢幽幽地叹了口气,望向窗外,“我的鸟儿。”
复又低头重绣,也不再理会任不寐了。
*
白山羊拉着一前一后两辆车从玄都城城门离开。
玄都界地处边界,又刚从万缘司手里吞来不久,界门也未连接直中心地带。所以从这里去扶夜峰中心,只能跨过几界去找界门。
罗戬和楚扶南、玉成音三人坐一起,他们这辆车很宽敞,点着熏香,还有泡茶用的小几。白琅有事情要跟两个器商量,所以单独缀了辆小车在后面。
车内,钟离异看着折流直摇头:“万万没想到你能这么狠du。”
他以为折流发话让鬼之野送行只是意思一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