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流陪白琅返回客房,正好言言也醒了。
“城主, 你要不要参加txt宴啊?”白琅记起自己的最初目的,于是问,“如果去的话,能带上我吗?”
她一口气问两个问题,言言好像记不过来:“去……宴会。”
白琅叹了口气:“我也想去。”
言言点头:“去……见……白嬛。”
“白嬛……?”
折流低声道:“是扶夜峰的现任峰主,你的姐姐或者妹妹。白言霜战死之后,她得到无锋阁钥匙,继承扶夜峰峰主之位。”
白言霜当场身死,尸骨无存。就算他提前想到自己会死,也不可能把这么个烫手山芋jiāo给襁褓中的女儿。而以白琅对夜行天的了解,他更不会想到要把继承扶夜峰的信物给峰主遗孤。所以是谁把钥匙jiāo给襁褓中的白嬛,给她定下继承扶夜峰的命运的,答案又不言而喻了。
假如白言霜遗孤是一对双胞胎,那琢玉将其中一个jiāo给夜行天,让另一个继承扶夜峰,这其中的布局堪称精妙du辣。
对于置身其中的白琅,这就是个破无可破的珍珑棋局。
“这次txt宴不好办啊……”
白琅揉了揉眉心,一想到琢玉就觉得极为恐惧。
她怕的倒不是他布局谋划的能力,而是他那种对受害者的特殊偏爱。
白言霜身死,言言受到极大打击,他娶了言言,可以朝朝夕夕看见她疯癫的面容。白琅被扔下河,至今都有点恐水,他非要到走到她面前,关怀她,顺便剖出恐惧的根源。白嬛继承扶夜峰,四面楚歌,岌岌可危,他坚持一年年去探望云华元君,欣赏白嬛挣扎的样子。
这种心态已经不是普通的“善恶”可以评判的,白琅觉得它是一种超乎善恶的游戏xing享乐。她不害怕坏人,却很怕这种连善恶都看不见的局外人。
几日后,言言忽然躁动不安起来。
白琅这几天都跟她住一起,对她的一些行为细节很了解,一般她坐立不安都是因为感觉到了威胁。
“怎么了?”白琅扶着她的肩,轻声叫她名字安抚她,“言言?”
“火……”言言揪紧她的衣服,“火在烧,黑色的火。”
她忽然哭起来,不知道是回忆起什么。
白言霜与夜行天一战,剑光与黑焰各占半边天,言言是记起来了一点吧。白琅其实也记得一点,走过劫缘大阵,走马观花看自己平生时,这副画面还出现在了最前头。只不过那时候白琅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夜行天与折流对峙,现在回想起才知道那是白言霜的剑光。
白琅心尖都是疼的,只能抱一抱言言:“没事了,已经结束了。”
“还在……烧啊!”言言大声哭着,忽然挣脱白琅冲了出去。
白琅拉不住她,只能取镜寻踪,努力施展身法跟上。
言言是往白言霜陨落之地去的,红衣蹁跹如蝶,步步踏着剑光。一步一碎,一步一成,散落的剑影如同万千红叶,小镇上的修道者纷纷抬头仰望,只见得另一道御剑急追的影子。
白琅御剑也只跑得比双脚快一点,几息之内言言就不见踪影了。
待她靠近山下,万里晴空忽然像被吹息的灯火,眨眼就灭入黑暗。周围真气流动不畅,山崩水滞,火熄金融。若换了以前,白琅肯定看不出门道,但现在她一想就明白是有人用五浊八景咒湮灭五行,建立一个完全失去天地沟通的领域。
及至近前,红衣与黑袍遥遥相对。
半边剑光倾天,另外半边黑焰化幡,皆有滔天之势。而两者正中,一座简陋的墓碑如同风眼,巍然不动。
“夜……行……天……”
言言极力说出这个名字,白琅从满天剑光中看见她微微颤抖的手。
夜行天轻笑一声:“执剑人……找你这么久,你也是该出来了。”
现在看来,夜行天这幅身形真的熟悉到让人战栗。他应该已经察觉到白琅进入领域内,但没有侧目看她。
“你……”
言言神色癫狂,想说什么,但是语言能力有限,最后只能将怨愤化作一声尖啸。白琅捂住耳朵,看见言言身后剑影拔地而起。这剑影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