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省时间呢,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为什么要节省?”
她气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从书包的内口袋翻出来一个明黄色的纸符。
“李惟,过完年我妈和徐叔叔要结婚了,徐叔叔的妈妈之前去寺庙求了几个平安符,给了我妈三个,咱们一人一个!呐,这个给你,放在家里隐蔽的角落。”
昨天听张慧芳说,原本徐叔叔的妈妈只准备拿两个,还是徐叔叔让她拿三个。
张蔓的手心里放着小巧的平安符,她认认真真地看着少年,弯了弯眼睛:“你一定要放好呀,这个平安符,一定会保佑你一生平安喜乐,再没有任何痛苦和不幸。”
——这也是她,此生最大的愿望。
少年微怔,郑重地接过纸符。
唯物主义和信仰寄托,有时候并不冲突——西方历史上,大多杰出的科学家,都有自己的固定信仰。
李惟手心里捏着那块小小的纸符,心里某个角落微微发烫。
他从前,没有固定的信仰,但往后有了。
就是眼前这个郑重其事递给他一个平安符,说能护他一世平安的姑娘。
他凑上去,亲吻了她的唇角,一触即分。
像是虔诚膜拜的信徒。
——此时此刻,完全沉溺在爱里的两人丝毫不知道,平安符在守护平安之前,会把所有的矛盾和痛苦,提前激发。而命运,往往会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拐着弯地,狰狞地,试图回到原地。
第42章
张蔓从李惟家出来的时候还不到黄昏, 她打算回去整理整理做过的题目, 再准备一下。
外头风非常大, 没下雨也没下雪,却带着点潮湿的水汽。路旁的广告牌被大风刮得往一边倒,脆弱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折倒。
她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 紧了紧外套。
这才晴了一天,今晚大概又要下暴风雪。
公jiāo车开得很快, 司机师傅像是要赶在暴风雪来临之前, 下班回家, 但他还是没赶上——还没到站,天空就开始下起了大雪, 没有任何缓冲的过程。
张蔓下了车,戴上羽绒服的帽子,从车站往小区里走。z城的冬天最可怕的,不是雨也不是雪, 而是狂风。
海风呼啸着,她有些走不稳,只好眯着眼快步走,想赶紧回家。
然而还没走到家楼下, 她就听到了嘈杂的人声和撕心裂肺的哭声, 在这样的大雪天里,像是一把划破宁静的冰刀。
张蔓皱了皱眉, 加快脚步,走到隔壁单元楼, 发现楼底下此时已经围了一圈人,人群之外还停着一辆亮着红灯的警车。
她的太阳xué突突跳起来,费劲地从人群里挤进去。
在人群之中崩溃哭喊的,是一家三口,两个青年人,还有一个老人——老人她很熟悉,就是前世弄丢了孙女的老nǎinǎi。
张蔓心里一紧,头皮发麻,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她听到了那个老nǎinǎi沙哑的、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的囡囡啊,我的囡囡被人抢走了,那人戴着帽子,把我的囡囡从我怀里抢走了……我没追上啊……囡囡她,一直在哭,她在叫nǎinǎi啊……要死的人贩子,抢小孩的人,都该下地狱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六七十的老太太,白发苍苍地瘫坐在雪地里,不管不顾地哀嚎着,看得旁边几个有孩子的女人眼泪直往下掉。
这种失去亲人的痛,是人们至今为止也没有办法克制的,锥心之痛。
老太太旁边,那个看起来不到三十的女人,大概是孩子的妈妈。她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地坐在地上,也顾不上漫天的大雪,哭得仿佛快要背过气去。
两人旁边稍微冷静一些的男子,红着眼哽咽着,一边向旁边的警察叙说事情经过。
张蔓的心脏怦怦直跳。
为什么还是发生了呢?她还以为她都提醒过了,应该,不会再发生啊。
周围小区里的群众们议论纷纷。
“哎哟这个老太太真可怜,听说她今天抱小孩子出去买菜,一直抱在怀里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