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槐序那么聪明敏感的一个人,自然能听出来祁父祁母话里的意思。她微微垂了垂眼睑,手指在祁父祁母看不到的裙摆旁边略略颤抖了几下,还是笑着一一回答了。
这一周里面,祁霖也是和她聊了不少的。说实话道理季槐序都明白,很早以前她就已经全都明白了,但是实际碰上了……那些过往岁月里面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关乎伤害,关乎痛苦,关乎绝望,唯独不关乎任何与喜悦相连的情绪。
父母从小对她的严格要求,强制xing让她懵懵懂懂之时就必须以一个成年人的标准来完美完成各种任务,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所有的玩乐都是耻辱和罪恶,做得好了得不到半句表扬,做不好了就要忍受着父母的冷脸和嘲讽。小时候季槐序像大多数孩子那样以为父母说的做的就是对的,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就是自己像父母说的那样没出息没用才会被批评,可是后来年纪渐长有了自己的眼界和知识,季槐序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自己父母那么多年做的都是不正确的,那是在扼杀孩子的天xing,是揠苗助长得不偿失。
季槐序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比上不足但她的父母比下也有余,至少在物质生活上从小家里都没有短了她的,就算小时候家里经济条件有限父母也宁愿自己多吃一点苦让她能吃饱吃好。可是精神生活上父母能给予她的只有伤害。季槐序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和父母沟通,但是也不知道季父季母是不是从小对她专制习惯了,不论她说什么都只会冷笑然后讽刺,永远都只觉得自己是对的,季槐序必须全都听他们的。
季槐序其实挺想不通的,明明自己的父母都算是高级知识分子,怎么思想上能冥顽不化古板固执到这个程度?季槐序甚至有段时间怀疑自己父母可能精神方面或者内分泌方面有什么问题,需要去医院好好看看医生。
季槐序也观察过,自己父母并不是对谁都这样的,可是只要对她就是完全没她半分表态的机会。大概在季父季母心里,她就是他们的一件所有物,不可以有任何忤逆的情况出现,除了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全都是不应该的。
这导致后来季槐序的精神碎片散落各个小世界,隐隐察觉到自己似乎被原著剧情设定牵制,如同一个傀儡娃娃演戏一般的时候,季槐序都生出了点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太多次的尝试沟通以及反抗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利的伤害与无声呜咽的失望,到了后来季槐序已经彻底放弃了。就算有血脉关联又如何呢?有些人之间,大约注定就是天生没缘分的。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继续两看相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当互相都看不见彼此吧。
对于季槐序这种缄默着不配合的态度,季父季母一开始很生气,但是慢慢的也就冷笑着不管了。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行,随你!你不想听我们话,我们还不想有你这么个除了会给我们添堵之外一无是处的女儿呢!
后来,季槐序与季父季母的关系就越来越淡薄,越来越冷漠。在季槐序出事之前,季父季母已经足足有两三年没跟她联系过了。
哪怕只是提起季父季母,季槐序内心深处都很排斥。
祁霖也差不多猜得到自己爸妈会跟自己媳fu儿说些什么,她赶在这个话题开始没多久后就收拾好东西也过来了,既给客厅里面的三个人一定时间来聊这个话题,又能在季槐序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及时赶到,端着一盘季槐序做的点心过来不动声色地就转移了话题,好让自家媳fu儿喘口气。
季槐序在看到祁霖的一瞬间,心里就没有那么揪得疼了。因为祁霖是她人生中第一个能够站在她身边,在季父季母的刁难讽刺之时会和她一起面对的人。
在亲眼见过季父季母之前,祁霖主要还是以劝季槐序尽量别跟父母搞太僵为主,不过在亲眼见过季父季母之后,祁霖也就默默地站到了季槐序这边,懒得搭理根本半点道理都不讲,只会以自己的标准框定她们两人的季父季母了。
然后看着祁霖把话题转移过去,季槐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