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外出应酬,徐晚仍旧裹着袍子蹲在厨房里,她觉得,自己虽然手艺不咋地,但是,烹饪的方法和花样倒是比东陵国先进了许多,没准可以用这个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何况,丞相家的厨房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原材料,她可以随便浪费。
时间过得很快,渐渐的,丞相府后花园的桃花也开了,引来一大群蜜蜂蝴蝶打转,冯四延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春光明媚,整张脸沉溺在一片yin影中,抬手指了指案上正温着的鸡汤,张了张嘴巴,示意自己要喝。
林氏忍不住劝道:“又不是往后没得吃了,老爷何必这样往死里吃呢?”虽然说是这样说,但还是盛了一碗,吹到半温喂给冯四延。冯四延一面喝着,忽然伸出手去拉住了林氏的手,沧桑的说道:“往后,就要靠你了。我唯独后悔的就是没有给二丫头和三丫头说上一门亲事。”
林氏心底忽然就有些不安,胡乱的握住冯四延的手,道:“老爷说什么呢?往后多的是机会张罗他们的亲事,我们一定要擦亮眼睛给二丫头、三丫头说上一门好亲事,让他们夫妻举案齐眉……”
冯四延笑了笑,望着林氏的眼睛里竟然有了几分深情:“我对不起你……粉香楼的牡丹、花月楼的嫣红、水仙、青桃……还有百花楼……吉祥楼唱曲的姐儿……就连那日,我去那柴房也是让冯三儿把那筠娘撸来了,准备一亲芳泽……”
冯四延已经有些喘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办事不利索……我不是个父亲,也不是个好相公,这么些年…委屈你了,我平日最爱年轻姑娘们的身段儿,娇柔柔的嗓音儿,何曾想过,最后会在这儿丧了命。”
林氏的眼泪哗啦啦的便掉了下来,把脸埋在冯四延的怀里,呜呜咽咽的哭着:“老爷你别胡说,你正是年轻的时候……”
“若在临死前能摸一摸那筠娘的手,我便是死也知足了。”冯四延的眼神慢慢的涣散了,声音中的气儿也不足,忽的喘了几大口气,呼哧呼哧的,林氏忙用手在他胸前推了几下,帮他顺气,一面头也不回的喊着:“去把小姐们都请过来,再去给我拿一支百年的老人参,再派个人进宫请太医过来。”
丫鬟小厮们忙成一团,乱哄哄的去了。
林氏瞧着冯四延,心中悔恨jiāo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很想告诉冯四延当初那歹du的计策是自己给他下的圈套,可她不敢,也不忍。
冯四延的脸色慢慢红润了起来,他道:“你扶我起来。”
林氏把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瞧着窗外的万丈明媚春景,嘴角隐隐有了个笑容,他呢喃道:“往后……多亲近……吴王……圣上不中……用……若是能再摸一摸……筠娘的手儿……”
话音气若游丝的落了,抬起手想再摸一摸林氏的头发,还未触到她的鬓角,手便垂垂的砸在了林氏的腿上,林氏就那样呆呆的坐着,两条泪痕冲散了脸上厚厚的一层粉,露出干瘪枯黄的肌肤。
筠娘?若是能再摸摸筠娘的手儿?
临死前竟然心心念念的都是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她姓林名嬅,是陪伴了他三十年的人啊……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她到底得到了什么?
她的心终于凉了,数年如一日的悉心照顾,哪怕是为他生养了三个女儿,哪怕是侍奉他母亲如自己的生身母亲一般尽心尽孝,晨昏定省,擦洗身子……到头来,竟只落得一句想摸摸筠娘的手。
她恍惚着站起了身子,看也没看床上那个眼睛没有闭上的男人,起身走到了耳房,三尺白绫一晃,勾住房梁,打了个死结。
抬手拽了拽,很牢固。
脖子伸了进去,脚下的乌木雕花绣墩被踢开了,骨碌碌两下滚到了旁边。
腿痛苦的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徐晚有些不知所措,任务只说要她搞死丞相,但是没说让林氏去见阎王啊,仔细想想,林氏好像也没做什么坏事……她撑着头发起了呆,任务完成了,往后呢?往后要做什么?
她并没有签卖身契给相府,所以还是自由身,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