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老李在开车。
白芷靠着车窗,看外面来来往往的车流。
外界噪音纷乱嘈杂,却难以穿透密封的车厢,听起来模糊而遥远。
叶晓的求婚,让她心动。
大多数女孩都对婚姻心存幻想,希望能遇上一个靠谱的、相爱的男人,携手
过一生。
她并不是个例外。
如果她在入狱之前,就遇上了叶晓这样的男人,根本无法不立刻缴械投降。
他们的身体那么契合,他对她又总是那么温柔而耐心,每每让她脸红心跳……
她喜欢他,毋庸置疑。
“在想什么?”白钧低声问。
她想了想,如实说:“……叶晓他和我求婚了,我有点心动,但,还没有准备
好。”
她抬眼观察白钧的表情,果然看到他略微皱眉。
“哥哥……对我而言,家庭是很重要的,我希望有一个稳定的小家。”她咬了咬
嘴唇:“可是现在的状态,让我觉得很慌。”
白钧温柔地揽过她的肩膀,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慌?从何说起?”
她不安地动了动,想起身,又被白钧坚决地压下,摁回自己怀里。
她也就不再挣扎,放松地倚在他厚实的肩膀。
“他们……那么多个人,个个都如狼似虎,昨天还一起来……还有你!你也好禽
兽!”她扁着嘴,控诉地扭头瞪了他一眼:“你们全都欺负我!”
白钧无辜地挑眉:“不是我先动手的,不许记在我账上。”
“哼!你这个帮凶!”她把头埋进他怀里,生了一会气。
他低低地笑。
车厢略微震颤,好像一个巨大的摇篮,偶尔轻轻摇晃。
男人抚摸着她的头发,大手环着她的腰,却没有丝毫别的念头。
她听着他胸腔内有力的心跳,只觉得舒服极了。
“哥哥,你当初是为什么会想要和顾红结婚?”她闷闷地问。
白钧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很简单,她说她怀了我的孩子,而顾家财力雄厚,对我的生意帮助很大。”
她皱眉:“你不喜欢她吗?”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对我而言,娶谁都一样。”白钧吻了吻她额头:“我
想要的,是你,从第一眼开始,没有变过。”
“噢……”白芷脸颊蒸腾上一抹红晕,良久,才补充道:“我也不喜欢她。”
白钧笑了一声:“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嗯?”
“我以为你喜欢她嘛!哥哥的终身幸福,我做妹妹的,怎么能破坏呢!”白芷
举着小拳头,义正言辞道。
“傻不傻?”白钧心里软了一片,露出一抹笑容,低下头,轻轻吻她的嘴唇。
白芷被他吻得神情有些迷蒙,却强撑着不闭眼,只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
“……哥哥。”
“嗯?”
“你不会吃醋的吗?”她又问。
“会。每天都像打翻了醋坛子,难受。”白钧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所
以,只能有一个。”
他不可能不让她幸福。
正如她之前也尝试着隐瞒她与顾红的矛盾,避免让他两难。
所以,可以有一个人。
“哥哥呀……”她轻声说。
“又怎么了?”白钧宠溺地搭腔。
“我好爱哥哥……”
“嗯哼?再说一遍。”
“我好爱哥哥!”她大声重复。
白钧笑了,又仿佛想起什么,不放心地叮嘱:“对了,不接受我的男人,免
谈。记住了吗?”
“记住了。”她心中甜蜜和愧疚交杂,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白钧的首肯,并没有让事情变得容易起来。
他的条件,也不知能否成功过滤掉任何人。
医院里淫乱的一夜,让她感受到十足的惊吓和混乱,她没有告诉几个男人,
悄悄跟着白钧回了白家的别墅。
这里再怎么没有人情味,也比她那个容易被黑帮破门而入的小出租屋强。
还可以替她规避几个男人的打扰,让她有时间想清楚自己的打算。
接连两周奔忙和面试,她找了一份广告公司的工作。
很小的初创公司,热闹而忙碌,每个人都干劲十足的样子,老板也温和可
亲,每天就像打了鸡血,督促他们劳动。
她喜欢这样小而热闹的氛围。
可是工作的地点,离白家有点远,让她重新动了搬家的念头。
某天,她下班回到白家的时候,听到会客室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踮着脚走过去,靠在门缝边上,悄悄地听。
“……她怎么了?”白修远声音听起来相当放松,没有惯常的威严感和距离感。
“我很爱小白,不过她还没有正式答应求婚,我想从长辈这里下手,希望能
抱得美人归。”熟悉的清冷音色,带着几分笑意。
白修远似乎也笑了。
“这孩子从小和她妈妈在外长大,现在怎么都不愿和我亲近。”白修远叹了口
气,接着道:“白钧又把她藏得狠,不肯让我给她说亲事……现在有小叶这么好的上
门女婿,我难道能拒绝?”
叶晓喜悦道:“您能同意,实在是太好了。”
“不过,顾家那边,最近也总和我提起小白……上一次,是白钧悔了婚,负了
人家顾红,我这心里头,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啊……”白修远拖长了音调,开始打太极。
“白先生,您觉得,小白适合去顾家吗?”叶晓正色道。
白修远一阵沉默。
“顾家水太深……我以为您很喜欢这个小女儿,总舍不得,让她孤零零地嫁进
顾家那种深宅大院吧。”
白修远又叹气:“这你倒是说对了……她妈妈当初半只脚踏进白家,转身就和
我断绝了关系,躲了一辈子,直到她死的时候,我才找到她。她们母女俩有点像……
我现在,只希望她幸福。”
白芷暗暗心惊,没有想到,母亲那边还有这样一桩前缘。
她原以为,自己是白修远在外一夜风流的产物,却不想,妈妈当初差点进了
白家,却又离开了。
但是,斯人已逝,妈妈当年真正的想法,她再也无从知晓了。
“年轻人的事,还是得自己解决啊。”白修远说:“老李,你把小白叫下来,
让他们年轻人好好说说话。”
“是,老爷。”
老李的脚步声逐渐走向门边。
她咬了咬嘴唇,自己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