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玄之道。
许是晏天痕表现的太过自然,许是已经恢复了最初的记忆,许是这些话、这些表情,他在百年之中已经不知演练了多少回合...总之,他无比自然地与蔺玄之说着那些从来不复存在的经历,井且完美地瞒过了蔺玄之。
幽山灵毓,本就是个骗子。
晏天痕说的口干舌燥,蔺玄之见状;适时将水递给了他。
晏天痕咕嘟咕嘟喝了几口,一擦嘴巴,环视着陌生的环境,道:“大哥,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啊?”蔺玄之说:“去给你报仇。”
晏天痕一愣,说:“大哥,你要去揍莲华啊?
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他让你吃了这么大的苦头,难道不该付出些代价么?”
晏天痕心中美滋滋,心道莲华你丫儿怕是想不到你的小命就要丢了,脸上却是无比担忧,道:“大哥,你方才不是说,莲华乃是这幽都真正的主人,这里道行最高的家伙吗?你... .你可是他的对手?”
蔺玄之淡淡道:“按辈分,他当喊我一声大师兄,我要罚他,与修为无关,他做错了事情,总是要受着,除非他想要欺师灭祖。”
知道蔺玄之能治得了莲华:晏天痕心中就舒坦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莲华把他坑得那么惨,他又不是圣母,自然是要想办法报复回去的。而且,晏天痕正是笃定了莲华比他更怕蔺玄之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蔺玄之不知的时候,他既已得到蔺玄之,日子过得也算是美满,自然生不出去灭世的心思。
可一旦蔺玄之察觉到了什么,要与他分道扬镳或是刀剑相向,他晏天痕势必要拖着整个修仙界与他陪葬。反正,这种事情又不是不曾发生过。他晏天痕疯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若是天道薄待他,他便毁了这天,为自己伸冤。
只是这等yin私晦暗的心思,自然是不能让蔺玄之察觉半分的。晏天痕想到这里,笑容越发真挚起来。
就连魔物的生命都可以重新来过:他和蔺玄之,又如何不能重头开始呢?
晏天痕被蔺玄之牵着手,就那么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地从容大方走过那条贯穿着幽都南北的长街,幽都百姓有不少都因漫长的活死人生命太过无趣而选择长眠,街上的人不多,显得有几分冷清,但毕竟也有几分人间烟火味儿。
晏天痕突然就很是感慨,又有很多感动。
他还是灵毓的时候,蔺玄之便是这样牵着他的手,一路带着他从闹市长街的这头走到那头,任凭他买遍所有看得上的小吃和小玩意儿,没有丝毫不耐烦。
谁都想不到,道宗正统的首席大弟子,道祖亲自指定的宗[ ]接班人,修仙界人人称赞敬仰的华容尊,竟是这般温柔温雅的一个人,他如同清风吹过的修竹,轻易便能让人想要亲近一些,再亲近一些,却又不敢生出丝毫亵渎冒犯之心。
只是后来,幽山灵毓先是用长生手把手教他的剑法,杀了尊师,又血洗了半个灵隐圣宗,重伤师兄莲华与羲和,并夺了宗门至宝重入魔界,和外来入侵者勾结在一起之后;他就再也不曾被长生牵过手。
直到那场旷日持久持续了将近百年的大战结束之时,幽山灵毓都再也不曾感受过长生半点温存。“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蔺玄之问。
说着说着,他身边便没了声音,虽然晏天痕嘴角始终噙着笑意,但垂着的眼眸之中究竟是何种神情,却是看不到的。晏天痕抬头,对着菌玄之粲然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蔺玄之听他提起以前,便眉目温和,依稀有着当年长生的影子。“想起什么?”
“想起前世,我曾总是渴望大哥能够这般牵着我的手,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毫不避讳旁人看着我们。“晏天痕抬起了他和蔺玄之jiāo握的手,道:“可惜,前世你总是觉得我怀着坏心思接近你,总不愿意碰我。”
晏天痕说的前世,自然是那万年之前的前世。
但蔺玄之自然而然的以为,他所说的乃是身为晏天痕的前世。前世是一个轻易不能提及的词语。一旦提及,必然心伤。
蔺玄之更是握紧了晏天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