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他了。”
“明白明白,你就放心吧。”
非但戴胜华、陶宇等人不明白冯啸辰的用心,连余淳安也不知道冯啸辰花这么多时间研究新民厂的生产过程有何用意。冯啸辰倒是不止一次地与他聊过生产技术方面的问题,也有不少真知灼见让余淳安这个老机械专家感到耳目一新。可冯啸辰毕竟是林重的人,不是新民厂的人,说得再多,对新民厂又有什么意义呢?或者说,对冯啸辰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有冯啸辰自己清楚,冷柄国安排他到新民厂来,并不仅仅是为了带回几个合格的yè压阀,而是有更多的深意。派他来新民厂的决策,背后的主使是孟凡泽,而孟凡泽想看到的,是冯啸辰能否把他自己说过的理论与实践结合起来,或者更直接地说,冯啸辰有没有办法让新民厂的yè压件生产水平提高一个档次。要知道,他可是在孟凡泽面前夸夸其谈,说过应当从基础件着手来全面提升装备制造能力的。
说大话谁都会,具体到一个配件厂,如何才能做到你冯啸辰说的目标,这才是最体现真功夫的。
孟凡泽带着这样的心态,把冯啸辰派到了新民厂。冯啸辰如果无法破局,那他在孟凡泽的心里就成了纸上谈兵的赵括,至少要被孟凡泽按下去好好历练一番了。
要破局,谈何容易?自己既不是新民厂的厂领导,也不代表新民厂的上级,怎么才能够打破这个困局呢?
余淳安和何桂华等人向他说起的徐新坤,成为冯啸辰盯上的一个缺口。在这些天里,他一方面研究新民厂的生产情况和技术实力,一方面也在了解新民厂人事关系,徐新坤这个人的形象在他的脑子里逐渐地清晰起来了。
今天,他就是专程上门来与徐新坤正式接触的,新民厂的破局之道,或许就决定于今晚的会谈。在上门之前,他请余淳安去向徐新坤做了一个通报,得到了徐新坤的首肯。徐新坤让余淳安带话说,冯啸辰随时可以上门,不必拘束。
“徐书记,一直都想来拜访您,总是抽不开身,实在是失礼啊。”
在客厅的木制沙发上坐下之后,冯啸辰笑呵呵地说了句客套话。
“冯处长太客气了,你远来是客,而且是我们新民厂的用户,理所当然应该是我去看望你的。只是前一段时间我身体不太好,在家里休养,贺厂长他们给你们的接见宴,我也没能去参加,真是抱歉啊。”徐新坤也打着哈哈,说着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瞎话。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徐新坤问起了冯啸辰的使命,说道:“冯处长,我听说你们这次过来,是希望我们厂能够提供质量更可靠的yè压阀,技术科和生产科那边应当已经安排下去了吧,进展情况如何?”
“进展很顺利。”冯啸辰道,“戴厂长亲自抓这件事,陶科长和谢科长也到车间去了好几回,指导生产。还有余科长,更是寸步不离,一点小的瑕疵都要提出来返工,我相信这一回的yè压阀一定会令人满意的。”
“那就好。”徐新坤道,他又转向余淳安,问道:“小余,现在生产进行到哪一步了?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发货?”
余淳安道:“快了,现在已经到了装配车间,我让何师傅他们认真检查阀孔压砂的情况,坚决不让从前的缺陷继续存在。这块工作比较细致,花费的时间也比较多。”
“要坚持质量第一的原则,务必保证12立米挖掘机的项目万无一失,这是三部委下达的重点项目,不容许有质量上的缺陷。”
“是的是的,徐书记的指示,我们一定贯彻到位。”余淳安点头如啄米一般。
徐新坤说这些话,也是他的本份。作为一个工厂的党委书记,他是新民厂名义上的一把手,如果不是因为不懂技术而且根基太浅,以至被老厂长贺永新架空的话,他还应当是全厂生产、经营活动的实际上的一把手。
在我国,工厂里厂长和书记的分工是曾经经历过一些转折的。在一五计划期间,中国的企业管理主要是学习前苏联经验,采用的是所谓“一长制”,也就是厂长是工厂的全权领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