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却被无情恼(虐)
陆芙回府后将自己锁在房门里不吃不喝,双臂环抱着膝盖静坐了一天一夜,眼泪似断线的珍珠,眼皮肿得像金鱼。
她有些分不清了,这到底是不是现实,还是她正在做一场噩梦,梦醒后就会恢复如初?然而心绞痛的感觉却是无处可逃,她觉得自己就要痛死了……
凭空望着窗柩,脑中尽是往日与魏琛的点点滴滴,从第一次在桥头遇见,第二次被他强掳承欢,之后的宠爱和争吵,这一桩桩事情竟然那么鲜明,脑中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唱戏似的……
她以为自己会恨皇帝,可渐渐地,她开始幻想,或许皇帝会来找她,来道歉,来接她进宫,给她复位,亲手将凤钗簪入她发间,他说朕糊涂了,芙儿才是朕最钟爱之人……想着想着,陆芙一边流泪一边笑了出来,心里又是苦涩又是酸甜。
“小姐快开门啊!圣上来了!”婢女叩击门扉,在外喊道。
陆芙身体猛得一颤,她连袜子都没穿,蹬上绣鞋急匆匆起身,打开门后往外跑去,在庭院中见到穿了便服的皇帝。
两人一步步走向彼此,直至一臂之距。
他看着她肿胀的眼眶,心疼道:“芙儿这是哭了一天?”
陆芙好想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此刻努力克制着,问道:“琛哥是来接我回宫的吗?”
魏琛面色凝重,沉声道:“朕现在还不能接你进宫。封后大典尚需一两个月时间筹备,待朕与皇后大婚完毕,朕会寻个时机接你回宫。”
他的话就像一把刀,捅在她心头。
皇后,对他来说是那么重要……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废妃,毫不犹豫地赶她出宫,成婚前逼迫她做外室,就连那回宫日也飘渺无期……
“呵呵,呵呵呵呵……”陆芙流着泪,发出一连窜的笑声。那笑声里有嘲讽,亦有心碎。
在深宫里,撑起她信念的并不是皇贵妃的头衔,也不是什么家族使命,只因为她爱他,他亦爱她。他说过芙儿是朕的心尖肉,更是立下毒誓此生都会珍爱她。所以,她试着去接受命运,接受他是坐拥三宫六院的皇帝,接受他不时的外宿,接受与众女共同侍君的宿命。她要的很少,只要他的一颗真心罢了。可惜到头来,这颗心也不属于她,她拼尽全力,或许只是那“第二”重要之人,当明慧皇后出现后,她就和宫里其他女人一样,成为帝后情深的碍事者,成为需要被赶出宫的灰尘。
“琛哥可知,我为了你,一直在委屈自己……”陆芙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泪水亦是汹涌而出。
“朕知道的,”皇帝伸出双手,握住她的胳膊,认真地看向她道,“你就再委屈一次好不好?你相信朕,不出半年,朕一定会接你入宫的。朕不会放开你的。”
“呵呵呵呵……”她脸上笑意更甚,小脸沾满泪痕,她摇头道,“琛哥,我已经被废两次,出宫两次了,或许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命数。我……真的累了,也不想再进宫了。”
陆芙看到男人骤然愠怒,微笑着继续道:“明慧皇后……她真的很美,难怪琛哥那么喜欢她。我祝福你二人,祝福帝后永结同心。琛哥开心就好,呵呵……”反正无论怎样,她都胜不过那个人,还不如优雅地转身,大方地祝福他们。
喜欢他,是认命;放弃他,还是认命。
“芙儿何必说这样的气话!朕从未割舍你,你莫想舍弃朕!”魏琛是真的动怒了,抓着她胳膊的手好用力,她被拧得好疼,忍不住皱起眉头,却是不肯喊疼。
陆芙听了这话好想笑。一定是过去的她太过顺从,在皇帝面前太卑微了,所以他才会想同时拥有娥皇女英,享齐人之福,哈哈哈哈……
她想要的,是魏琛说过的独一份的宠爱,而不是卑微的等待皇帝垂怜的宠幸。
凤已还巢,龙凤各归其位,她可以死心了。
魏琛见她一脸心如死灰,他却是两头为难,艰涩道:“朕知你此刻心中有气。芙儿,我们还有很长的一生,这短暂的分离并不算什么。朕还有事待处理,先行回宫了。你答应朕,好好地待在陆府,等着朕接你回宫的那一天。”他说完,脸颊慢慢地凑向她,想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陆芙却是将脸转向一边,满脸的厌恶和抗拒。
魏琛心头一痛,怔怔地看了她几秒,最终转身离开了。
陆芙没有看他的背影,只听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悄然无声。
她动作利落地脱掉左腕的羊脂白玉镯,那是魏琛给她的定情信物,然后毫不犹豫地摔到地上!
“哐”得一声,手镯摔碎成两段,亦如她与他情断。
——“小姐这是做什么!”婢女入后院,见到她怒摔手镯,赶紧走上前,将两段碎镯捧在手心里,拿到她面前道,“这是圣上御赐之物啊……”
陆芙冷笑着斜睨那碎镯,心中升起报复般的快感。
等等,她看到什么……
陆芙拿起一段碎镯,只见里圈刻字:平承三年,御造。
六年前,皇帝登基,颁布年号为平承。平承三年,也就是三年前御造的镯子。根本不是大魏历代帝后的定情信物,也不是什么皇室传家玉镯。
哈哈哈哈哈哈,就连个镯子他都要骗她!
“呵呵……呵呵……”陆芙一脸疯狂的笑意,仰着头,任泪水蜿蜒而下。
她以为,哪怕最后她输得一败涂地,至少曾经有一刻,她得到过他的真心。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从来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是精心哄骗,是梦幻泡影,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魏琛回宫后直入紫宸殿,他还有一堆奏折待批阅。
却不想,孟绾正在紫宸殿偏殿等他。
男人迎上去,言笑晏晏道:“绾绾昨夜休息得可好?”
既然孟绾入宫了,他就不打算再放她出去。皇帝昨天命人打扫中宫梧桐殿,她直接住进了梧桐殿。
“梧桐殿大气恢弘,就是空置多年,有些气味。”孟绾略有不满道。
“哈哈,”皇帝朗笑着,对尚恩道,“即刻命人用花汁刷新宫墙。”
“是。”尚恩应道。
孟绾打量他的便服,一看就是从宫外回来的,幽声道:“五哥这是忍不住去会那废妾了?”口气俨然似正妻捉奸。
“胡说什么,朕是出宫办事。”魏琛转移话题道,“绾绾来找朕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吗?”少女轻哼一声。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