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扛不住了。
没伺候过瘫痪在床的人是体会不到那种煎熬的滋味的,首先翻身、擦背本就是个体力活,别看病人可能瘦得不到一百斤,但翻身、擦背的时候却是相当费劲的,因为他是人,不是个死物件,搬动个一百多斤四五斤跟搬动一个一百斤不到的患者完全是两个概念,四五件用力扛起来也就是了,但是人那?能跟搬动死物件死的生抗硬拽的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翻动患者的时候你要考虑他的手脚是不是会因为翻动而被压住,甚至是被折断,所以不能用全力,要一点点的来,这是个相当耗费体力的工作。
在加上不停的要观察患者的情况,稍微有点不对劲就要去找医生、大夫,而瘫痪的患者往往情况又特别多,因为长期卧床的缘故很容易导致肺部感染,咳痰他自己都没太多的力气咳出来,因为痰yè的积存也就导致了肺部的感染,每天还要给他拍背,让患者把痰yè咳出来,并且每隔半个小时就要给他测体温,一旦发烧,也不是立刻就用退烧yào物的,而是要给他擦身上,这同样是个繁重的体力活。
这还只是瘫痪患者其中一种状况,最主要的是观察患者的精神状态,一旦出现精神萎靡就得赶紧去找大夫给看看,别小看精神萎靡,很可能是患者身体内部出现了重大的病变。
对于瘫痪在床的患者每天是煎熬,对于陪护的家属同样是一种巨大的精神煎熬,几天下来会厌烦这样的陪护工作,甚至会产生自己的亲人怎么不赶紧死去的想法,这样他能得到解脱,自己也可以得到解脱,每当有这种想法的时候陪护的人心里就会产生深深的负罪感,那是自己最亲的人,自己怎么能希望他去死那?
对于陪护的人来说每天都要承受肉体与精神上的巨大煎熬,这种痛苦是没有经历过的人难以想象得到的。
楚天羽真不知道这一年多储雨荷到底是怎么抗过来的。
他叹口气道:“就没人帮她了吗?”
齐慧静再次无奈的叹口气道:“这姑娘挺可怜的,家里没什么亲人,以前有个父亲到是能帮帮她,可半年前他母亲的病情突然开始恶化,他父亲一着急脑干大面积出血,没几天人就没了。”
楚天羽再次惊呼道:“什么她父亲去世了?”
齐慧静诧异的看着楚天羽道:“你们不是朋友吗?你不知道?”
楚天羽摇头道:“我不知道,她没跟我说。”
此时此刻楚天羽很想把储雨荷喊过来,大声质问她——你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母亲得了脊髓空洞症,病情一天天恶化,她本就处于自责跟绝望中,父亲又突然去世,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换成其他人估计精神都崩溃了,但是储雨荷竟然抗了过来,她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齐慧静继续道:“这姑娘也是孝顺,为了给母亲继续治疗把房子都卖了,要是换成其他人那会怎么做,反正病也治不好了,早就拉回家等死了,但她就是不想放弃治疗,我们也劝过她,没有治疗的必要了,所以就没必要在花钱了,这就是个无底洞,到最后人财两空,没这个必要,但她就是不听。”
楚天羽无奈的道:“她现在还欠不欠住院费?”
齐慧静想了想道:“好像欠,但我还真不知道欠了多少,这事你可以问问护士。”大夫只管给患者治疗,至于费用的事是不大关心的,一般都是护士负责费用的事,欠费了也是护士去跟家属说,齐慧静不知道也在情理中。
楚天羽对齐慧静道了谢转身出去了,来到护士站一问果然是欠费了,到是不太多几千块而已,楚天羽想也不想去了住院处给储雨荷的母亲jiāo了十万快,他是真想帮帮储雨荷,实在是不忍心看她一个人这么硬抗下去,在这样她早晚会精神崩溃的,其实在昨天晚上储雨荷喝醉了酒就已经有这样的征兆了。
楚天羽没去找储雨荷,帮她是应该的,但没必要当着她的面去说我如何、如何帮你的,楚天羽感觉这么做好像有一种挟恩图报的感觉。
现在楚天羽不但知道储雨荷到底遇到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