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寻找一个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被人疯狂寻找着的童年玩伴……
什么同理、什么共情心,都是欺骗人的大话,她只是在自我感动而已。
夜晚九点,天幕已经完全黑沉,街头巷尾的霓虹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不时有节奏劲快的乐曲伴随着鼓点声从商店内传出,让这本该是寂静的夜变得热闹繁华。
诗云沿着街道慢慢行走,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来往人群,有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也有像她一样孤身一人的,但基本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即使没有,也不会像她这样,身心俱疲,茫然无措。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拎着一个傻乎乎的生日礼物袋,捧着一部拨打了数次电话都无人接听的手机,在这附近像只无头苍蝇般乱转,寻找早就生疏的童年玩伴,就因为听了一次他人家事的八卦……
真是太傻了……
手机地图上显示,沿着这条路再往前走十米就是一家酒吧,非常近了,可诗云却没了再继续走下去的动力,停下脚步,靠着街边店铺的落地玻璃窗自嘲。
不仅傻,还可笑。
就因为觉得两个人同病相怜,她就这么头脑发热地跑出来,对父亲撒谎,花钱买完全用不到的礼物,去危险的娱乐场所,结果连半点人影都没有找到,白白浪费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这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对方压根就不知道,她就像个小丑一样,在空无一人的舞台上演出着自己的戏剧,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乎。
街边的店铺似乎是一家花店,玻璃窗后垂下来许多紫罗兰藤蔓,开着一簇簇的细小花朵,装饰成一道精致美丽的风景线。诗云被这些藤蔓吸引住目光,视线不自觉地往里面瞥去,同时在心中挣扎着要不要回去。
再找下去又能怎么样呢?贺齐修只给了她一个酒吧地址,还是已经失了效的,想以此来寻到人真的是太异想天开了。她在一个小时前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以为自己能够找到霍远,就凭着小时候那几年青梅竹马的jiāo情吗?
怎么可能会找到他呢——
玻璃窗后的紫罗兰藤蔓静静垂落,遮挡住了里面的一部分场景,却阻挡不住霓虹的光芒从里面照shè而出,一阵阵一段段,像是跃动的鼓点打在玻璃窗上,留下萤火虫一样的点点荧光。
诗云怔怔地站立着,看着玻璃窗里面的世界。
烟雾,舞池,和吧台。
这后面居然是一个酒吧。
而在她目光所及之处,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少年手握酒杯,坐在吧台边上,旁边是一名染着黄发的同龄男生,正兴致勃勃地笑着和他搭话,但后者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仿佛在一幅色彩感极强的油画中chā入了一笔浓淡水墨,纵是喧嚣热闹也掩盖不住其上的清冷孤寂。
诗云愣愣地盯着他看。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少年眼眸微动,转头朝她这边望过来。
两人的视线隔着玻璃窗在空中jiāo汇。
少年如同结了霜般的目光就是一怔。
一瞬间,剧烈的情感波动涌上心头,诗云眼前一酸,几yu落下泪来。
“霍远……”
她喃喃喊了一声,就往前快走两步,穿过店门,进入了酒吧里面。
里面的音乐声很大,很high,震耳yu聋,从外面完全听不见,弥漫的烟雾和五彩的灯光聚集在舞池中央,构成了一个醉生梦死的光怪陆离之岛。
诗云把这一切都摒弃在外,直直地朝着坐在吧台前的霍远走去。
在人前立定之后,她又叫了一声:“霍远。”
“哟。”不等霍远给出反应,旁边的黄发男生就笑了,拍上他的肩膀,“这是女朋友找上门来了?我说呢,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和你说话也不理人,还以为你是在装酷,原来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说完之后,他又看向诗云,一副自来熟模样地笑道:“你刚刚叫他什么?霍远,是这个名字吧?我叫陆临,陆地的陆,临时的临,认识一下。美女,我看你家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