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少年翻开今天新领的高中课本,指腹轻轻摩擦在纸张边缘:“我没在一班的名单上看见你的名字,你分到几班去了?”
纪九呼吸一窒,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后背上源源不断地冒起冷汗来。
纪九打死也不敢实话实说,自己其实压根没填洛城一中,而中途改了闵川高中,若是被他知道,她绝对活不过今晚!
纪九定了定心神,开始一本正经地胡扯:“去了……去了七班。”这么晚了,他总不可能去再查一遍分班表吧!反正等明天开了学,他就会知道真相了。
介时,事实摆在面前,他想改也改不了,自然也就会放过她了,如此,高中三年,她便可以一个人愉快地度过了。
温墨察觉到纪九的犹豫,但想到两个月前是自己亲自盯着她写的中考志愿,也就没多心:“那明天见,我给你买了新口味的酸nǎi。”
从幼儿园到高中,一天一杯酸nǎi是两人之间不变的约定。
纪九满怀罪恶感地和温墨说了再见,电话挂断,一抬头,发现文茵似笑非笑地在看她。
“怎么了……四婶婶?”纪九喏喏地问。
文茵放下画笔,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道:“你还没和温墨说你上闵川的事情?”
听刚才的通话,再看纪九心虚的模样,联系到填志愿那段时间纪九鬼鬼祟祟的小动作,文茵已然洞察一切。
合着,这小九瞒着温家小子改了志愿?而且温家小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文茵看纪九的目光带上了几分钦佩,温墨这几年,虽然年纪还是小了些,但是那手段有时候却是让他们这些老家伙们都觉得胆颤,该狠的时候,绝不心软,这圈子里的二代们没有几个是逃过他的du手的。
许多人听闻他的名字,都四蹄生风,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直到他看不见才好。
纪家小一辈们,除了老大纪瑾言能和他打成平手外,其他的几个小萝卜头都被他的手段整得服服帖帖的,尤其是老八纪子然,简直是温墨的铁杆粉丝!
闲余之时,文茵也会想,明明小时候是那么软糯可爱的小nǎi娃,怎么长大了就仿佛基因突变,成了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灰狼呢?
屡屡思量,皆是百思不得其解。
要说温墨迄今为止对什么东西最上心,物么,还真没有,温家不是个缺钱的人家,光是温继尘那个私人医院,每年进账就不知多少,至于人……
倒还真有。
也不是旁人,正是眼前这个有些心虚的少女。
纪九这几年窜了不少的个子,不过十五岁,已经一米六出头了,还有继续长的趋势。
原本小学时还有点胖嘟嘟的身材,上了初中也莫名其妙地瘦了。
如今蛾眉皓齿,肤如凝脂,活脱脱的一枚清秀佳人,甚至听大嫂私下里说,她每隔一个礼拜就要从女儿桌上发现几封情书,或多或少,都是学校里的臭小子们写的。
什么风花雪月,海枯石烂,情意绵绵……
幸亏没让纪琅天看见,不然第二天就得打到学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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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九后来什么都没说,只讪讪笑着从文茵的画室里溜了出来。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半天没睡着觉,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等扛过了凌晨十二点,总算酝酿了点睡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结果,梦里。
温墨静静地站在一条路边,隔着斑马线,对面便是洛城赫赫有名的私立闵川高中,朦胧地,有一层薄雾挡在眼前,具体情形看得不甚清晰。
纪九使劲搓了搓眼睛,又仔细望去,发现那素来冷淡的少年此刻面容竟比地狱的恶鬼还狰狞,嘴角的弧度像是硬生生扯开的,他似乎是看见了半空中的某团虚影,凶狠的目光一转,直勾勾盯住了纪九,嘴巴上下动了动。
纪九这次看得无比清楚,温墨从唇齿间一点一点挤出了六个字:
——纪九,你死定了!
纪九,你死定了……死定了……定了……了……
纪九差点吓成了小傻子……
她猛地瞪大眼,死死盯住天花板,抱着被子大口喘气,有点愤懑了,他妈的不就是个温墨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