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捆的绿色缆绳,“好,要用我跟你说”。
“那我先走了?我去跟我妹换班了”。
李和道,“那你去忙吧”。
看着何招娣逐渐驶远的身影,他又想到了在自己家门口疯狂的打转,在李庄疯狂绕圈的那辆摩托车。
很多事情已经偏离了他预定的轨道,1987年的这个春节,他应该是带张婉婷回来过得,然后春节以后跟着她去见她父母的。
那时候他们结婚都应该有半年了。
山高水远,jiāo通不便,工作又忙,身上又拮据,哪里能那么方便在婚前堂堂正正的见父母呢?
他们跟大部分身处异地的年轻人一样,只是简单的给家里父母拍了个电报:要结婚了。
王玉兰寄来了两床新的棉花被,而老丈人呢,自始至终没个回信。
张婉婷有点摇摆不定,这时候工会的老大姐说,你们一个25、一个27,哪里还能再拖啊!
他们才简单领了证,草草请了两桌酒席。
办酒席的那天他记得很清楚是1986年的国庆节,他在儿子出生后,为了一个纪念就想给儿子起名叫国庆,遭到了张婉婷的反对,张婉婷说,亏你说你是个读书的,这么个俗气的名字哪里能见人,大街上喊一嗓子这名字,十个人里面保准有一个回头的。
200、欠债还钱
从河坡上遇到剃头匠老冯,因此开口道,“给我刮了吧”。
“没热水呢,去你家吧”,老冯是庄子里的五保户,经常背个褡裢十里八乡给人剃头,五十来岁的老光棍,自然也就无儿无女。所谓五保,主要是保吃、保穿、保医、保住、保葬。
李和坐在坡上道,“不用热水洗,用推子推,剃光溜溜的”。
老冯道,“你不怕冷啊,过几天要是下雪,冻死个乖乖”。
“没事,推吧”。
他就坐着抽烟,老冯就站着给他理发,忍不住问了几遍,“真的剃光?”。
李和也来回确认了几遍,“剃光了”。
一阵冷风过来,他能感觉到头皮是凉嗖嗖的。
不过太喜欢这种聪明绝顶的情怀了!
剃玩了,李和摸摸头,头皮辣手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挺是满意。
老冯好像嫌弃李和砸了他的招牌,瞧着倒是有点愁眉苦脸。
李和给他算钱的时候,老冯把李兆坤隔年旧账也翻了出来,在他这刮了几年胡子,剃了几年头,没给过一大子。
李和尴尬的笑笑,他知道李兆坤干得出来这种事,而且还能当做挺有脸面的事,就是口袋有钱,买东西也是先问能不能赊欠,能赊着了就觉得特有脸面,凭本事欠人钱,多有能耐的事啊。
这种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了的。
他给老冯结了一块钱,也没让老冯找,老冯还是找了他,“一是一,二是二,你跟你爹不一样,你爹那是死蛤蟆也能掐出水的人啊”。
老冯这句话让李和意思到这李兆坤不可能只欠一个人两个人的钱,他还是要去找陈永强他们去问问。他去问李隆都是白搭,人家说李兆坤的瘪子话,也不可能当着亲儿子面前说。
下了河坡有人对着他那亮光光的大灯泡发笑,还会问一句,“不冷啊”。
李和回道,“凉快”。
私下里倒是有人说,“这娃读书读碓了,剪了这么个头”。
‘碓’在本地方言里就是傻的意思,一般都喜欢说碓样,熊样。
陈永强正在清理猪圈,见了李和来,也是被他那光头惊艳了!
干巴巴的笑了几句,脱了身上的脏衣服,丢了铁锹,迎了李和进屋。
李和道,“问你个事”。
“你说呗”。
“你说我爹这一年在庄子上有少谁钱没有?”。
陈永强想不到李和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支支吾吾道,“应该没得吧”。
李和急了,“你说话跟我还磨叽啥,你这是帮我知道不?少了谁家的钱,我都去结了,不然我家兄弟俩是莫名其妙的背骂名”。
陈永强嘿嘿笑道,“那我就实话说了?”。
“当然实话说了”。
“光我这那三瓜两枣就不说了,今天一个猪肝,明天一猪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