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勤苦之后,必生富贵,总之循环流转,都有一定之数。
若是贫贱而不修德之人,一味的怨天尤人,愤愤不足,或窥觑非分之福,或强求意外之财,势必流于贫贱。
李和算得上城里的凤凰男了,但是他是有自知之明的凤凰男,许多凤凰男的通病就是喜欢不自量力的把七大姑八姨的事情往身上揽,非要想着去救穷,穷是救得了的吗?
所以他对包括李隆也好,姐夫也好,包括刘老四也好,都只是尽力去授之以渔,而不是授之以鱼。
救急不救穷,帮困不帮懒,应该是人与人,特别是与亲近的友人,甚至是亲人jiāo往过程中,一种应该提倡的观念。
他帮助的对象应该是需求急迫但有担当、责任感的人,而不是因好吃懒做而一贫如洗的人。
当然,农村的实际情况在这放着呢,许多人纵然努力,遇到事情确实承担不起了,李和去借钱给他们都是应该的,比如亲戚生病了,孩子上学了。
就像当初他家里,许多亲戚都不愿意再借钱,李和觉得都是对的,李兆坤好吃懒做,兄弟姐们年龄小又没担当,可谓一贫如洗,基本就是没有偿还能力,人家亲戚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日子都是艰难的不像话,哪里能去补贴他家?
以前摆渡的吴驼子捡回来一个丫头,许多人瞧稀奇都过去看了。
王玉兰回来说,“造孽啊,那么小的孩子,就那么扔了,驼子捡回来的时候那孩子脸都冻的紫了,身上都有蚂蚁了”。
潘广才老娘道,“没闷上草灰,就算积德了。俺估摸着是上坝大龙媳fu家的,那春晌就鼓大肚子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现在都没动静,不是她家的是谁的”。
李和道,“吴驼子自己都那么大了,能好养吗?”。
吴驼子就因为年龄大了,在河边受不了寒了,当初才要把船卖给何招娣的。他的记忆里是有那么一回事,驼子是捡回来一个丫头,可这丫头后来怎么样,他是一点不清楚的,他是常年在外,老家的事情也只是偶尔听王玉兰唠叨。
王玉兰道,“那一老光棍能哪能会养孩子,俺去找几件小衣服给他,再去给他拾掇拾掇”。
她就去翻箱倒柜把李沛和李柯不穿的衣服都给翻了出来,又找了几块布头做尿片。
李和就跟着王玉兰几个fu女一起过去了。
驼子家在村子里的最东边,只有一间低矮的小茅草屋,他以前在河边摆船,自然以船为家,家里的屋子都是很少布置的。
有老娘们在教驼子怎么做暖盆,“你劈材在灶里要烧到树心,才能把碳捡出来,不然没烧透,烟大了,呛着了孩子”。
驼子说,“不用碳盆也行,俺屋里有炉子,炉子也暖和,冻不了她”。
脸上一道道皱纹的深坑,可能因为高兴,显得更加红润了。
大壮老娘数落他道,“孩子尿片这天气一时半会儿干不了,你就得用炭盆给熥干了,不然你哪来那么多尿布供着换”。
驼子恍然大悟,点头称是,见李和来了,很是高兴,“二和,你读书的,你给她起个名字吧,你知道的,俺不识字”。
“好”,李和低着头进了那狭窄的茅草屋,看着那孩子红扑扑的小脸。他的心很是冰凉,冰凉的像块石头,像寒风扫过街道。
驼子很是自夸的道,”俺自从卖了船,就很少早起呢,偏偏今个早四点多钟,俺想着要起来摆船,待起来了才想起来俺没船了。起来早又是没事,俺就趁着雾气去河坡上溜达了一圈。那老坡俺嫌弃哪里草茂,一直很少去,结果又偏偏今天去了,那闺女哭的响亮,让给寻摸着了,你说这是不是福分“。
潘广才老娘道,”当然是福分,驼子,将来有人给你养老了“。
驼子道,”不要,不要,俺自己给自己养老。俺把她养大,也送她去念书,让她识字呢,你看她笑着呢,她笑俺就能笑了“。
王玉兰道,”比俺家老五小时候可人疼呢“。
驼子催着李和道,”二和,帮着想个名字是正紧,俺去找刘传奇上户口“。
”叫吴琼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