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旧事重提,笑着道,“那是我第一次看他哭,也就见他哭过那一次。”
王玉兰得意的道,“他是死鸭子嘴硬,有错也不认,讲理也不听。”
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何舟的,jiāo代几句就挂了。
王玉兰道,“你们去玩吧,这几天也累坏了,别管我。”
李沛道,“何舟找我的,就问我在哪里,没什么事的,nǎi,要不这次跟我走吧,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他是nǎinǎi带着长大的,自然很了解nǎinǎi。
爷爷走了,nǎinǎi一个人该多难熬啊。
想的多了,真替nǎinǎi揪心。
王玉兰道,“不去。”
很干脆。
李沛撒娇道,“你孙子我在外面吃不好,喝不好的,你去了,还能帮我做做饭什么的,你不心疼下你孙子啊?”
王玉兰道,“俺多贱皮啊,还得去给你做饭。哎,你赶紧找个对象,下个崽,去给你看孩子行。”
李沛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明火终于熄了,再怎么拨拉也没有了火,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烬,兀自冒着烟。
他给拉开车门,让nǎinǎi上车。
“俺走走路,你开车吧。”王玉兰摆摆手后,两只手背在身后,沿着小路走了。
李沛坐在车里,准备让nǎinǎi先走,自己在身后盯着,点着一根烟后,仰靠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睛。
烟头烫着手了,才扔到地上,睁开眼睛,发现前方已经没了nǎinǎi的影子,左右看看,什么也没。
以为nǎinǎi已经到家了,先回nǎinǎi家,屋里上下找了一圈,没见到人。
李览问,“找谁呢?”
李沛道,“看到nǎi没有?”
李览摇摇头,“没有,跟大姑在河坡吧,我刚刚要去,她们没让我去。”
李沛什么也没说,转回身去自己家里,自己家只有李柯和李怡两个人。
他的心一下子慌了。
李览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之处,也跟着追了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李览问,“怎么了这是?”
李沛挠挠头道,“刚刚跟nǎi一起回来的,转过头不见了。在庄子里再找找吧。”
李览上了车道,“去坟头吧。”
李沛一拍脑子,懊恼的道,“瞧我这猪脑。”
车子出了村子,往坟地方向开。
坟地周围全是麦地,车子开不进去,只能把车子停在大路上。
李览下了车,遥遥的指着一个佝偻的身影道,“那个是nǎi吧?”
李沛松了口气,然后道,“是她,腿脚蛮快的,这么会走到这了。”
两个人,一人手里夹着一根烟,慢慢的往坟头方向去。
正要接近坟地的时候,就听见了一阵呜咽声。
两个人对视一眼。
很默契的都蹲在麦田里。
麦苗勉强遮住他们的脑袋。
那哭声,渐渐大起来,也越来越响亮,慢慢的又带着一种嘶哑声。
李览和李沛的眼睛忍不住湿润了。
242、憔悴支离为忆君
nǎinǎi一个人躲在无人处哭,他们倒是不好上前安慰,他们想给她片刻的宁静。
这个时候要是上前打扰她,那不是为她好,反而是有点残忍了。
李沛道,“你一直问我想找什么样的爱情,大概就是这样的吧。不管我成为什么样的人,她看我对眼,能陪我到白首。”
从小到大,爷爷宠爱他们,他们也喜欢爷爷,总归比强势的父母好许多。
但是,爷爷在父母和大伯、姑姑们的眼里永远是反面教材。
偶尔他老子教育他的时候,还会顺嘴说上一句:千万别学你爷爷!
从功利的角度来说,他爷爷这辈子确实是不成功,一个不怎么地道的乡下老农民而已,不过有一项成就是许多人比不来的,那就是儿女一个比一个厉害。
从他姑姑到他老子和大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如果要认真评选什么中国年度风云人物,他老李家至少要拿一半的名额。
最最重要的是,他爷爷能把几个儿女吃的死死的,而媳fu、女婿还说不来一句瘪犊子话。
起码,他从没从他老娘段梅的口中听过什么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