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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段阅读_第 424 章
    得要被传出州中,叫上下百姓都觉得新来的通判没本事,连个案子都不敢审。

    然而他话才说完,便见顾延章点了点头,又对那小吏道:“今日未时一刻开审此案,你去着人把吴三家中兄长、何六娘子家中父兄亲眷请来。”

    那小吏先是一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般,应了声是,立刻退下了。

    王庐却是大惊失色,忙道:“通判,这案子怎能下午便开审?!如今尸首未见,推勘官、仵作也未有什么线索,当堂审案,也只能拖一拖而已!这是来后头一回审案,务要找些容易审得出彩的案子,才好在州中立起威来啊!”

    王庐这话确实没错,这是顾延章接任通判之后,头一回审案,若是审得不好,少不得要被州中百姓议论,一旦起步没有做好,给他们留下了庸碌无为的印象,以后在想重新树威,便千难万难了。

    哪一个新官上任之后的第一例案子,不是千选万选,挑那些容易审得成绩的!而像这一回何六娘的案子,无头无尾,也没有什么证据,当真要审起来,最容易叫人不服气。

    然而顾延章却是不甚在意地道:“无妨,我且看一看,这案子倒还不是很难。”

    他这般自信满满,然而手下两个幕僚,却是难得地默契对视了一眼,俱是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

    王庐自不必说,便是那许明,也有些心慌起来。

    这样一个案子,顾延章要怎的审?

    究竟年岁还小,莫不是从前一路太顺,不晓得其中厉害?

    对州官来说,审案子也许只是依律办事,可你办了,也要别人信服才行,若是判的结果州中百姓俱是觉得不妥,闹出乱子来,无论是监察御史,还是走马承受,可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且不说一封奏章,便能叫一个通判诚惶诚恐,若是当真引得刑部注意,叫人重审此案,一旦翻案,三年磨勘,便要变成四年五年。

    这对官员来说,延长磨勘时间可是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的!

    第284章 宣扬

    一比如唐奉贤才到赣州时就曾经判过一个案子,乃是兄弟争产,那案子乍看之下十分简单,他依律而判,自以为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原告被告均是不服,结果闹到转运司和提点刑狱司,两司都发现关键xing的证据当中有一个很大的漏洞,最后从府库的旧档中莫名其妙翻到了突然冒出来、压在箱底的初始田契、地契凭证,依靠着这几项,判出来的结果同唐奉贤的初判截然不同。

    因着此案,唐奉贤在州中声威大降,这还罢了,罚铜之外,足足叫他延了一年的磨勘。

    若不是其岳父得力,在京中使得动银钱,他哪里去得了荆州!不轮去哪一个下州,便要谢天谢地了!

    然而与官员相反的是,胥吏们从来不需要有这个担忧。

    唐奉贤不理事之后,所有的刑名狱讼,几乎都推给了判官、推官、录事参军,可在众人审案之前,都要经过下头胥吏的过手看状。

    总管前期接案事宜的,正是押司李定。

    有了李定在前头理顺,几乎泰半的案子,在正式审理之前,都有了极为明显的指向xing,判者几乎不费力气,便能把案子审了。

    当真是案子那样容易审吗?

    其实不然,数十年的老吏,精通律例,擅长笔札,耳目遍布州衙上下,想要cāo纵司法,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与官员相比,吏员不会有人在后头盯着,不会担心官声,不用害怕磨勘,更没有走马承受、监察御史的弹劾。

    毕竟在许多官员眼中,胥吏地位微末,全然不被他们放在心上。

    无他,上不得台面尔。

    就像一人肩负监察教化民风之职,见到有人在当街便溺,定会上前阻止,并做责罚;可若是见到一条野狗当街便溺,却并不会去计较一般。

    然而官员们看不上胥吏,却不代表胥吏没有本事。

    为吏者往往久居一职,熟悉各种政务律法,了解当地民情,几乎都是父职子继,说只手遮天略有夸张,可要欺上瞒下,却是毫不费力。

    古往今来,只要做官,就要斗吏,区别只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