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破绽。
他思来想去,站起身来,特唤来一名中年仆fu,细细嘱咐了半日,片刻之后,对方趁着夜色,快步出了李家,往不远处的孙府而去。
两家之间不过数里路程,浚仪桥街虽是在内城中心,距离御街只隔了几片房舍,可这一处住着的不是高官,就是豪富之家,是以并没有多少走街串巷的货郎,便是沿街铺面也没有几处,那fu人提着灯笼,伴着月色,快步行了一阵,不多久便到了孙府的后门外。
此时已近亥时,许多人家都落了钥,便是白日间车马络绎的孙府外也静悄悄的。
那fu人轻轻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才有人隔着门应道:“谁在外头。”
她小声报了姓名,复又道:“是马行街上的,原来同府上慧娘子说好了,今夜赶着给送yào过来。”
说完这话,她只等了等,后门便从里头打开了,一名只二十出头的门房把她让了进去,面上倒是透着几分亲热,笑道:“许久不见,却是张婶子来了?天都黑了,怎的不白日过来?”
那fu人笑道:“我倒是想,只那yào快到晚间才拿到手上,因想着慧娘子这一处急着用,这才紧赶慢赶,连忙送得过来。”
两人熟稔地聊了一会天,不多时,一名小丫头便从后院里头走得出来,她扶着门便探了个头进来,见了张婶子,口中同那门房招呼一声,道:“慧娘子叫我来接婶子。”
门房并不意外,笑嘻嘻地又同张婶子说了几句闲话,将二人送出去好一段路,这才才返得回房,缩一旁的硬板床上,将头靠着门的位子又躺了下去。
张婶子同那小丫头边走边闲聊,她也有一张圆脸,长得和和气气的,笑呵呵地问了“慧娘子”近日饮食起居,另又有心生的小儿孙八郎而今情况。
对方不过十岁出头,才入得孙府不过几个月,勉强学了点规矩,却也不怎么上得了台面,行事也不谨慎,听得张婶子问话,半分不晓得遮掩,问什么,就老老实实答什么。
“小少爷晚上吃nǎi还吐不吐?好似说换了一个nǎi娘,这一阵子已是不吐了,另有慧娘子她娘也在一旁看着,养得甚是好看……”
“老爷自然是乐的,自得了这一个小少爷,夜夜都过来看,早上起来连洗漱也顾不上,头一个便是要叫咱们抱过去看……”
“慧娘子?慧娘子身子已经大好了,上回婶子送来的那一身衣裳娘子穿在身上正正好……”
一问一答之间,那张婶子已是把这参知政事孙卞的老爹孙宁家中后院情形拼出了个三四分。
——怕是那陈慧娘入得孙家,自生下了这一个孙八郎,早把孙宁那糟老头攥到了手心里。
门口到陈慧娘院中并不远,走了盏茶功夫,两人便到得地头。
不过三两个月不见,那陈慧娘整个人都变了个样,身上穿的衣衫乃是蜀锦裁做,头发梳了一个流云髻,上头簪了一支银钗,钗头上的珍珠大小同光泽极好。她面色红润,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舒舒服服的味道,一看就是日子过得称心如意。
张婶子笑着上前行了礼,道:“慧娘子上回问我寻的yào,今日恰好找到了,想着怕您这一处急用,巴巴地晚上就送了过来。”
她说着将袖中早准备好的yào瓶子递了过去。
陈慧娘笑着接过,寒暄了几句,转头分派屋中伺候的小丫头道:“方才我叫人去厨房做绿豆百合汤,你去瞧瞧,怎的现在还不见回来。”
那小丫头应了一声,连忙出去了。
她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想到什么似的,又对着剩余的另一名婢女道:“好似我听得小少爷在哭,去看看什么回事。”
这般把人打发走了,复才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婶娘怎的此时来了,何苦要走这夜路。”
张婶子看了她头上的簪子一眼,笑道:“这老头子倒是个大方的。”
陈慧娘听得对方口气,心中略有些不舒服,只闭口不答,想着究竟是个熟悉长辈,又是东家派来的,不好怠慢,便把面前摆着的茶盏推了过去,跟着问道:“婶娘半夜过来,是有什么急事不成?”
张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