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来。”
人命关天。
众目睽睽之下,巨石从头而降,躲都没处躲,怎能叫人不惶恐?
短短几日功夫,京城里头已是传了个遍,又恰逢清明祭祀之时,说书的正愁近日没什么新鲜事,得了这一桩,如获至宝,编了许多唱折、说书本,尽把事情往什么“厉鬼索命”、“yin门大开”、“须得一鬼胎祭落河神”、“下回便要童男童女”等等地方引。
偏偏赵芮也死得突然,外头便又有传闻,说这是先皇警示云云。
也不知市井之中那些个闲汉愚fu是怎的想的,旁人说什么,他们便信什么,还要加些细节枝叶,譬如那“鬼胎”有六指、“遇得头上四撮毛的,便是厉鬼”等等,拿来四处宣扬,唯恐吓说得不够吓人。
此时正值新帝登基,万事以稳为上,忽然多了这些个神神鬼鬼的风言风语,闹得人心浮动,张太后如何会不恼?
只是惹事的是张家人,不好责骂罢了。
张瑚听了,也有些烦躁,道:“此事生得突然,只能说时也、命也,实在也是运道不好,便是换了范大参过来,也未必能避得开——该来的事情,哪里能躲?”
张太后却不想同他多说这个,只反复强调道:“范尧臣也知道轻重的,你那‘铁龙爪扬泥车法’若是当真有用,他见了结果,也不好胡来,通渠如此大事,两府俱在一旁盯着。”
她复又问道:“你那法子,当真是可行?”
张瑚昂然道:“自不敢欺瞒太后。”
又道:“我已命人在小溪小流之中试用,即便是那水势不够湍急,也能挠dàng泥沙,很是有效!”
听得张瑚还晓得试用,到底知道稳重行事的,张太后也稍微放下了心,继而问道:“这‘铁龙爪扬泥车法’乃是外人所献,都水监中其余水工如何说?可有异议?”
张瑚道:“已是叫他们看过,也提不出什么东西来,却也没说不能有用。”
既然已是试用过,都水监中水工也认真核过,想来不会有什么大毛病。
张太后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若是那范尧臣再不肯同意,你便把此事同他一一分说,难道他还能寻得出什么理由阻挠于你吗?”
张瑚实在不悦,可一时半会,却也找不出什么法子拒绝,只好负气而去。
他走得如此不甘,张太后自然看在眼里。
她想了想,把崔用臣叫了进来,吩咐道:“瑚儿近日忙得很,你且去内库里头寻点好yào材出来,送与他去,叫下头人给他好好补上一补——这孩子迟迟不肯娶亲,而今父母俱是不在身旁,倒是叫人十分不放心。”
崔用臣领了命,少不得说上几句,道:“大公子行事自有分寸,并不是那等不知进退的。”
张太后点了点头,想到京城里头那等乱七八糟的传言,便道:“一会你去着人去问问周得昆,看他那一处折子拟没拟出来……闹得这样凶,再不压一压,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虽不是一句好话,然则在张太后看来,却是一句实话。
百姓之口,便似那黄河之水一般,不能堵之,只能引之。
百姓自是闲的,左右也没什么要紧事情做,你越不肯说,他越爱胡乱猜,你要是给了个方向出来,他们虽少不得也私下里嗤之以鼻,不肯相信——毕竟朝廷说的话,自然是没有自己三姨夫的二侄女的七大爷自“某某宗亲家的茅厕里头”、“某某相公的马车旁”、“某某内宦的养子在某处赌坊的包间外”偷听到的话来得靠谱——可有了方向,自由发挥的余地就少了。
况且世上稀奇事情一茬接一茬,过个一阵子,自有新鲜东西冒出来,他们也再记不起来曾经有过这一桩了。
只要此时不要闹成什么大气候就好。
第828章 误会
才过了午膳时分,崔用臣就打听得清楚,来同张太后回禀了。
“昨日京都府已是将折子递去中书,范参政接的,今日一早中书就把折子打发去了礼部,正等礼部议定。”
张太后手中还提着笔,听得这一句,忍不住诧异地抬起了头,问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