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雍亲手赠送的正版武侠小说,都摆的整整齐齐的,老人把灯调成暗色调的,坐在书桌前朝着韩乾招了招手:“来……陪我走一局!”
“您不休息吗?时间已经很晚了!”韩乾有点担心老人的身体,他没有亲近的家人,以前是在韩家过年,这几年在曹家过年的次数比较多,但也有两年是独自在学校里的宿舍自己一个人度过的。
老人家欣赏他,也是因为他身上有一股不骄不躁的气质,从年轻到中年,看了很多年后,老爷子认为这是个人才!
“休息什么?我们那时候守岁都是真的围着一截枯树根烧得火堆一直聊天的,哪里像现在?都拿手机抢什么红包,大家都低着头,哪有人理我这个老头子哟?”曹仁辉无奈的说道,“下盘棋吧,顺便聊点事情……”
“好!”韩乾坐过去,在对面摆好自己的棋子。
“我打算今年就把身上所有挂着的职也卸下了,你有想法没?”老人推了一下自己红色的兵子,淡淡的开口问道。
“我?”韩乾跟着跳了黑色的马,苦笑道,“您还健朗,职责重大,我觉得其实学校教书也挺好的!”
老人盯着对面的黑马,表情淡淡的把自己的pào拨动一下,淡淡道:“以前呢……我是担心你的私心太重,你老师韩老头虽然对外是教授权谋韬略,其实我觉得是在教人权术与功利,我怕你跟他一样,所以就没想在前几次职位jiāo接的时候考虑到你,不过你在‘校’多年了,我觉得你和你的老师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我们这些老头子差不多都快入土了,身边看着的一些人,我觉得你挺合适的!”
韩乾盯着对面的红pào,微微皱眉把自己的黑卒拨动一下,苦笑道:“权这种东西放在人身上其实很累的,比起来我更喜欢教书!”
“教书是把道理说给人听,但主政和参谋是将自己的韬略付之于民祉,一者在于书,一者效于行,如果你心里坦dàng的话,不如听我一句,出来吧!”老人叹息着,把自己的pào直接发了出去。
“呃……”韩乾赶紧的把自己的pào也拿出来,眼神迟疑道,“如果您觉得这样更好,我听取您的意见,不过您为什么这时候想着要全部卸任呢?”
“老了,累了!”老人停了一下,把自己的马跳过去,淡叹道,“时代真的不同了,以前我们看书写字读报纸,有着粮片肉片邮片,一个月能吃一顿肉就觉得生活真的很美好,但现在人们对肉都腻歪了,所有的消息都用手机,出门跟人聊天反而不如窝在沙发里玩手机,信息高度科技化,我们这些老东西自然是被淘汰了的!”
“智慧永远不会被淘汰的!”韩乾随手把一个黑卒推过了河,吃掉了一枚红兵。
“呵呵……”老人苦笑着把另外一枚红马跳过来,吃掉黑卒,没好气道,“别拍我的马屁了!我哪里还有什么智慧?其实人老,只是自己看事情更通透,但那些道理我们都讲过,或者是写成了文字和自传让人去读,真正我们自己,都是一个时代归于一个时代,该老就老了,该死的也陆陆续续的去世了,而该淘汰也确实应当被取代,人们对于金钱、权力的yu望,都只是因为内心的不满足,而每个人到了一个年岁后,不满足的人其实还是少,更多的是对于从前那些回忆的遗憾……”
“您也有遗憾?”韩乾冷不丁被老人跳马吃掉了一pào,不由得肉痛一下,苦笑着问了一句。
“有啊……”老人停下来,看似仔细的盯着棋盘,眼神却有些出神的回忆道,“我都记不清是多少年前了,那时候我在北方战场是个新兵蛋子,负责情报,当时一发pào弹过来,我的手被碎片击中,在冀北的一个临时医疗点,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医务人员替我包扎,我们很聊得来啊……她好像是湘西人来着……人长得好看又十分温婉…………”
韩乾停下来,认真的听着那个年代的故事。
老人的眉眼浮现笑意:“我们那时候嘛……爸妈都是打骂长大的,出门到处都受欺负,不单单是我,所有的平民都在受人欺压,那是我上战场后,第一次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