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在这里待太久,这间教室能承载的重量,他们却不能。
一路走出去,放学时间,有几对情侣迎面走来,男生拎着两人份的盒饭,女生拿着杯奶茶喝。
麦茫茫多看了几眼,顾臻问:“你想喝?”
麦茫茫没来得及摇头,顾臻自作主张,进奶茶店为她买。其实麦茫茫对甜食不感兴趣,以前他买给她,她也就喝
了,还做作十足地从鼻子里轻哼“为什么某些人买的奶茶特别甜,你肯定是往里面下药了。”
顾臻配合她:“嗯,下药了,你别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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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茫茫眨眼:“你不信呀,自己尝尝看。”
顾臻躲开:“我不爱喝甜的。”
没几步,麦茫茫去牵他的手:“是你给我下药了,顾臻。”她把他拉进树林,压在树干上,踮着脚尖,含一口奶茶
喂给他,黑灯瞎火里吻一会。
顾臻回味着嘴里的甜意:“你除外。”
麦茫茫回神,用吸管戳开奶茶,喝了口,一股子工业糖精的味道,她皱皱眉,提在手里,再也没动过。
经过篮球场,半道飞出来一个篮球,顾臻稳稳接住,单手投,不偏不倚地入筐。
打球的大男孩面面相觑,零落地鼓掌,邀请顾臻比一场,他摆手说不用。
光象璀璨,照着顾臻的黑发和笑容,麦茫茫不否认,那一刻有从身后拥抱他的冲动,她应该会忍不住问——
你是他吗?
如果不是,不要扮作他-
事实上,他们走到校门口便平淡地分别,平淡得如同两个恰好遇到,碍于情面,不得不一起走上一段路的普通老同
学。
麦茫茫打了辆车去市中心,周五的夜晚,熙来攘往,足够热闹。橱窗里的商品被包装成精美的消费符号,吸引不了
她,灯光恍惚,她在人群中漫游,却不融入。
前方是昳城著名的文创区,一条斜上的坡路,间有酒吧,异国风情,小资情调,是白领下班后休闲放松的去处。
上前搭讪的人不少,一样的精英,一样的开场,一样的模式,潜台词无非是“我想和你上床”。
麦茫茫有点想笑,有什么是真实的吗?
一个大学生打扮的女生在街边拦下她,“小姐,我们在举办创意活动,您有兴趣吗?”
参与的方法是,和随机的人,为一本随机的书籍中的主角台词配音,互相不知道身份,只扮演角色,结束后才会见
面。
麦茫茫被带入一个小隔间,桌面上摆着小仲马的《茶花女》,她的念白用荧光笔标明。
对面的人沉缓道:“我希望自己能像一个百万富翁似的爱你,但我力不从心;你希望我能像一个穷光蛋似的爱你,
我却又不是那么一无所有。那么让我们大家都忘记了吧,对你来说是忘却一个几乎是无关紧要的名字,对我来说是
忘却一个无法实现的美梦。”
不是的。
沉默,耳机里的电流声。
如果我像最初那样,什么都有,我一定用无尽的浪漫来爱你。如果我像后来那样,什么都没有,我一定用所有的勇
气来爱你。可我两者都不是。
麦茫茫的手肘碰到身侧的按钮,挡板落下,她与顾臻四目相对-
他说送她,她说好。
中心拥堵,他直接开上了高架,畅行,麦茫茫把车窗打开最大,任由风吹,淋漓快意。
绕了远路,但是她竟然很享受这旷路上的空间,反正有些事情绕也是绕不开的。
麦茫茫看着顾臻操控方向盘,想起有人说男人开车是幅值得观赏的画,不知道别人,他应该是吧。
她道:“领导也会亲自开车啊。”
顾臻侧眼:“我更喜欢自己开,机会少而已。”
公寓楼下,顾臻道:“你先上楼,到了给我发消息。”
“你呢?”
顾臻些许意倦:“休息一会就走。”
麦茫茫打开了车门却没下车,灯孤人静,她默默不语地看着顾臻,他不因休憩有所放松,眉目冷峻,线条坚毅,堂
堂庄严。
于她来说,稔熟而陌生,她好像认识,好像又和他隔着万水千山。
麦茫茫凑过身去,在顾臻唇边印下一吻,蜻蜓点水的,但他醒了,看了她一秒,没容许她退开。
唇舌湿缠,他们吻得热烈。
“亚当卡在喉咙的苹果。”她眼色流光缱绻,眼梢轻佻斜逸,麦茫茫是鲜少轻佻的,她的指尖在顾臻的喉结划
过,“原罪。”
是他的原罪,抑或是她的?
麦茫茫缓缓抽出他的领带:“所以,顾先生,要上去坐坐吗?”
顾臻喉结滚动,他揽紧麦茫茫的腰,抵着她的额头,嗓音低沉,暗流涌动:“你知道后果么?”
麦茫茫:“你不敢?”
熄火,下车,将她从副驾驶横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