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禾浑身都不需要用力,只需要懒洋洋地躺在轮椅靠背上,看路边草丛里那些因为冬季掉发严重,光秃秃延展开来的千奇百怪的枝桠。
遮羞的叶片都被冻得掉光了,这会儿看着那些露出来的树枝,就能知道这一年里究竟谁是认认真真的在生长,谁掉了那层遮羞布之后,露出自己就随便长长的真面目。
听见薛继鸣的话,她头都不回的,懒洋洋地吐出回答:“挺好,男团出道101吗?我一定发动我的读者给你投票,pick你当c位。”
丝丝缕缕的热气从口罩鼻翼侧面的小缝隙里溢出,三三两两的白雾才刚溜出来,就在空气里隐没了身形。
薛继鸣:“……”
他有些无奈,将自己的话补充完了:“不是,我是说,当影视编剧。”
花白禾听到他这句话,终于从那没骨头似的状态中稍稍坐直了一点,因为这个事情涉及到她在这个世界的终极任务,所以她勉为其难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她可还记得,薛继鸣一切的不幸,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她仰着脑袋,因为两人此刻的高度问题,干脆从下往上看去。
薛继鸣眼疾手快地绕到前端椅背与她的后背当中,及时托住了因为她这个动作而往下掉的帽子。
他保持着这幅倒映在薛苓眼瞳里的模样,微微弯了弯腰,认真看进薛苓的眼中,开口说出自己的梦想时,总有些神采飞扬的意味:
“其实以前一直不知道长大了之后想做什么。”
他说:“钱、名声,那些我好像都不是很看重,所以一直就沿着家里人期望的方向去走,也基本没有对什么东西特别感兴趣。”
“但是最近,我大学里的一个舍友跟我聊到电影,我发现自己竟然头一回这么想去探索一个领域。”
说话的时候,薛继鸣眼尾自然带起的弧度,像是晕开的笑纹。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头一回话多的不像个稳重的男生,但花白禾却半点听腻的意味都没有,除了同样的姿势保持久了有点累,重新低头活动了一下脖子之外。
后来薛继鸣干脆绕到了她的跟前,半蹲着身子,继续跟她聊自己的事情。
说起了赵荷,说起了自己的舍友,也说起了最近看的一些电影。
夕阳趁着他们俩不注意的时候,不愿意再用微薄的热量跟着冷天对抗,偷偷地溜回了家里,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薛继鸣闭上嘴的时候,才发现天都快黑了。
他赶忙对花白禾说道:“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风有点大了,姐我们该回去吃晚餐了。”
花白禾用灰色的、厚厚的棉绒手套敲了敲自己的轮椅扶手,本来她是想做出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