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名叫“长辈”的群体,实在是叫人脑阔发痛。
忧愁,心酸,又不知所措。
鬼无情陷入沉默,想找话题找不着,想问话又不知道能问些什么,只能与凌大人两两相望,静默无言。
所幸鬼无情自闭了,但凌大人尚且未曾自闭。
他终于见了自己本以为未曾出生,便已经葬身火海的外甥,虽然一时哽住咽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但到底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缓解了一二,便也终于是开了口。
他一开口,竟还带着些哽咽之感“臣………臣本以为,殿下未曾足月,本是未曾出生的才对。”
鬼无情微微一顿,他本想要说些什么,但想了想,怎么说都感觉有些不对劲,干脆便安静如鸡,只看队友自我发挥活跃气氛。
队友含上泪水,真情实意,道“若是臣早有所料,殿下也不必流落在外,吃了这般多的苦头了。”
鬼无情略有犹豫,讲道理,他自以为他本来的日子,过的其实比一些寻常百姓,要好上许多来着。
但队友毫无所觉,甚至已经落下了心酸的泪水。
凌大人“都怪臣那时不知事,不顶用。若是臣用心一些,说不定,殿下便不必如如今这般了——”
第六十九章
鬼无情被他哭得脑子里头嗡嗡作响。
他过往许多年月, 从来未曾见过一个, 如眼前这人这般脆弱易折的长辈类人物。
直叫他恨不得连退上个七八百步,躲得远远的, 才能得到一时半会儿的放松。
鬼无情面无表情地看着凌大人回忆朝夕,悔恨万分。他不知该如何安抚这个舅舅, 只能在旁边默默听着,整个人都要变做一尊石雕的人像。
所幸,到底还有解围的人来。
过了好一会儿时候之后,南宫舒便轻轻敲门, 轻咳一声, 在外提醒道:“凌大人, 大殿下有要事相询。”
凌大人手里还拿着软帕,正在擦脸上哭出来的泪水,他听到南宫舒说话,本还想推了他说的话,但他的推拒尚且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见眼前第二次见, 与姊姊生前的模样格外相似的外甥直直起了身来,道:“正事要紧,去罢。”
他外甥神色平静, 眼神冰冷, 看着真真是一点儿柔软心肠都不存。
凌大人看得心里酸苦, 他眼泪刷刷地淌, 全然不知道外甥这会儿都要窒息了, 只饱含着一腔悲伤,顺从地出门去了。
南宫舒这才又重新进来。
他瞥一眼鬼无情,隐约觉得有哪儿不太对,但仔细查看周围,却也没有见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只觉得这位新寻回来的小殿下,实在是冷得太过了些。
与寻常百官、权贵不同的是,南宫舒对于暗卫很是了解。
他知晓培养一个暗卫,主人家所需要付出的花费。
不过是每日一顿饭食,加之几件粗制衣裳,一点劣质的伤yào罢了。
暗卫都是自己从一堆一堆的廉价材料里头,自己挣扎着冲出来的成品,这般情况下长出来的人,按照常理来说,应是对于寻常人家的温暖亲情,十分向往才是。
就算有一部分,是因为自身落入此等处境的始作俑者便是家中父母,从而对血亲生出厌恨之意,但他们对待一份毫无他念,发自内心的正直友爱之心时,却也极难保持毫不动容的心态。
但他眼前的这位小殿下,偏偏却就是一副毫无波动,铁石心肠的模样。
他分明在片刻之前,尚且露出了一点叫人捉摸不透的心软,独自与凌大人见了一面。
偏偏这会儿,他面上又一点儿情绪都看不出来了,直叫人摸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南宫舒自个儿的心里琢磨,却不知道鬼无情此刻也在唏嘘,两个人对视一眼,又默契地挪开视线,南宫舒露出微笑来,低声问询道:“臣可能问殿下一件事?”
这就是要转移话题的意思了。
鬼无情倒也配合,他心想这般才对,这些人对他警惕一些,方才是正常模样,他们一直表现得半点儿防备之心都没有,才叫他心绪紧绷。
以他们之前表现出来的模样,若他当真有心,是被皇帝派来潜伏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