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突发,希恩反应极快地上前几步,用身体挡住了洛兰妮雅一身披风遮掩不住的裸肤,然后眼疾手快,一手拉起那条已经跌至她腰间的裙子,脸色看上去很是糟糕。
“王女殿下,您这是……”
洛兰妮雅也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伸出双臂把冷飕飕的上身往他怀里靠。远远看去,就像是她把脑袋埋进了身前那高挑侍女的胸前一样,引得附近几个守卫都没忍住地看了他们好几眼。
不过也只有洛兰妮雅自己才知道,在别人眼中她是把脸埋进了一片富有弹xin的柔软海洋,而事实上的那份硬实可不是女人胸前能有的触感……
丝毫不知把脸枕到自己胸口的小王女正胡思乱想着什么糟糕的内容,趁无人发现他们异样的短时间内,希恩动作隐蔽地将那条松垮的裙子一点点提了上去,勉强在她肩头挂好之后低声开口,让她自己按住前胸领口的位置[追新婆┈文═来`群╢`┊,.┋]
便松手向后退了半步。
洛兰妮雅的表情瞬间僵硬了,她感到裙子正在从双肩缓缓下滑,后背更是敞开了大片,自己正像是按着块破布似的防止裙子继续跌落。
“好、好像是后边的松紧带坏了……快点找个地方看看把,像这样一直按着也不是个事a。”
看出她强作镇定下的紧张神态,希恩想了想这附近便于避人耳目的几处房间,很快就决定好了路线点头道:“跟我来。”
一路还算顺利地将王女带到城堡二层某处拐角的杂物间后,希恩先是谨慎地确认了没有人尾行跟踪,这才退回杂物间里落下了门锁。
“王女殿下,还得委屈您在这里等我一会,我现在去为您取来替换的衣物。我走之后记得像这样锁好门,如果有来敲门的人一概不要理会,除非确认是我回来了才可以开门,明白吗?”
“这种小事我知道的啦。”暂时逃离了大庭广众下出丑的尴尬境地,洛兰妮雅心下放松之余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去快回。
不过快走到门边了,希恩像是想起什么,转身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一只不透明材质的jing致小瓶,交到了洛兰妮雅手上。
见她四处翻找那个瓶子上可能存在的标签或说明,还打开瓶口嗅了嗅里头药水的味道,早已处理掉了相关证据的希恩开口提醒她道:“这么快就忘了您差遣我跑腿的目的?……快喝吧,这就是您要的那种药,而且正好现在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会到。另外还请放心,虽然味道会有些苦,但药本身没有问题,从药剂成分来看也不会对您的身体造成负面影响。”
正被药剂的刺鼻味道熏得大皱眉头的洛兰妮雅闻言,顿时听出了他的话外音:“你你……不喝过这药了?!……不对,你还懂药剂学?”一时间,洛兰妮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对他一个大男人试女用避孕药的行为表达震惊,还是该惊讶于又发现了他身上的一项隐藏技能。
“因为以前的工作需要,只是略懂皮毛而已,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好了,请在这里安静等待,我去去就回。”平淡地简单解释了一句后,希恩看了附近几眼确认没有什么疏漏之处,很快就转身出了门。
洛兰妮雅在他出门后便去拴上了门锁,而且由于是没有孔眼、上锁权靠内侧栓锁的木门,她也不担心会出现有人拿着钥匙来开门的窘境。
站在摆放着许多清洁用具的狭小杂物间里,她安静地借着窗外明亮的天光打量了屋内一圈,发现这里虽然没有脏到遍布尘埃的地步,但也没干净到哪里去,不由嫌弃地止住了向里迈的步子,就这样立于靠近木门的地方打开了手中小瓶的瓶塞。
花了大约七分钟时间,洛兰妮雅才艰难而缓慢地,一点点饮尽了希恩口中“有些苦”的无色药剂,差点没被嘴里的糟糕味道苦得哭出声来。她双手捂住口鼻强压下恶心欲呕的感觉,连先前手中的瓶子落到地上滚了几圈、jing致好看的瓶身沾满尘土也顾不得管了。
似乎是瓶子落地的清脆响声传到了门外,原本在走道上徘徊游荡了有一会的某个脚步忽然停顿了数秒,而后便以极轻的动作向这间紧闭着门扉的杂物间走了过来,只是全身心都被苦味折腾到怀疑人生的洛兰妮雅,全然没有注意到这来到她门前站定的动静。
不过她很快就听到了几记不重不轻的敲门声。
洛兰妮雅条件反s地就想要开口问是谁,忽地意识到自己不能出声,于是闭紧了嘴巴等待门外之人下一步的反应——会是希恩这么快就去而复返了吗,还是……
“哎呀,像这样不开门我可是会很苦恼的a。”一个似乎有些耳熟的男音叹了口气,用着与口称苦恼相反的轻快语调,却一下子令洛兰妮雅绷紧了神经。
她小心翼翼地放轻呼吸,唯恐发出半点声响,同时飞快地思索起来,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咔哒。
一声轻响吸引了洛兰妮雅的目光,她将视线投向发出声音的门锁,那道铁制的栓锁便在她讶然的注视下自己转动着打了开来。
还未等洛兰妮雅反应过来,那扇算不上结实的木门就被人咣当一声推开,还险些剐蹭到她身上那条松松垮垮的裙子。而推门的那人一身极其眼熟的白色长袍,头发被同色的兜帽罩住大半,只能隐隐看到些许散落前额和脸侧的银白前发,一张似妖jing般美丽的脸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便浮现出了看上去万分真诚的笑意。
“王后陛下原来躲在这了a,可让我一通好找……不对,确切来说,是命运指引我来到城堡二楼的这条走廊、与王后陛下相遇的。”
看到这张异常具有欺骗xin的笑脸,沉睡在脑海一隅的记忆蓦地复苏,洛兰妮雅顾不上嘴里涩到舌根发麻的苦味,大惊地按紧身上的长裙后退了一步:“梅、梅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所以已经说过了,是命运的指引a。”无奈地一叹过后,毫无顾忌地以王后梦中形象现身的大魔法师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见面的招呼就到此为止吧,这次赶在匆忙中冒昧与您相见,是因为我在星辰的相位变换间,看到了一片降于您命星的阴影……这是一场极有可能会危及xin命的灾祸,容不得半点马虎和迟疑,只不过……”
被那双骤然沉静下来的紫水晶双眸以极其认真的眼神注视着,洛兰妮雅隐约有点说不出的别扭,又听他说自己会有xin命之忧,莫名之余不由想起眼前这人貌似还是以预言知名的传奇人物,便犹豫着开口问道。
“危及xin命的灾祸?那……谢谢您的告知?只是可以麻烦您在细节上再说得清楚一些吗,有什么但是不过的也请一并说出来吧。”
没有理会她的话语,梅林转眼打量了狭小的杂物间一圈,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地面那个沾满了灰土的jing致小瓶上,数秒后无力地叹了口气。
“只不过……我没料到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什、什么意思……?”洛兰妮雅心底突然咯噔一声,在看到对方弯腰拾起那只熟悉的药水瓶后更是心生不详的预感。
“这味道是……”轻嗅了嗅瓶口残留药剂的气味,梅林恍然地抬头看向她,“原来王后陛下不希望有孕吗?所以特意准备了这种药剂……”
“没事,不要紧张,我并没什么苛责王后陛下的打算。”微笑着安抚了露出不安神情的洛兰妮雅一句,梅林的表情忽地凝重下来,“只是既然您已经把药喝下去了……我建议,您最好从现在起就提前做好忍耐的心理准备。”
“忍耐……?”洛兰妮雅有些莫名其妙,正准备追问清楚,冷不防腹中突然传来一阵触动神经的绞痛,几乎是瞬间就令她咬紧了牙蜷缩起上身。
不过短短十几秒,揪心的绞痛就蔓延到了全身,洛兰妮雅边冒冷汗边抱紧肚子,疼得都快要跌到地上了。
意识不清的疼痛中,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然后一只有些凉的手抚上她被冷汗打湿的额头轻画了一个什么符文,强烈的睡意很快席卷大脑,让她双腿虚软着向前倒去。
“睡吧,等睡醒后就没事了。”
一把接住少女柔软的娇躯,半梦魔的大魔法师轻声在她耳边道出魔力编织出的安眠低语,确认她已经睡熟后转向了身后——不远处的走道上,灰发的高挑侍女无表情地盯着他和被他揽进怀中的娇小王女,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就站在那了。
见青年模样的白袍人转向自己,希恩低头行礼,动作流畅地没有半分不自然:“梅林大法师阁下。”
“嗯哼,你是跟着王后陛下一起过来的……侍女吧?”不知有意无意地在某个词语处停顿了一会,梅林才看着他重新微笑起来,“等解决完王后陛下身上的麻烦事了,不介意和我聊会天吧?”
……
“总之这完全不是药的问题,如果非要自责的话,就去怪先前对她身上这项特xin一无所知的自己吧……哎哎哎我开玩笑的!别那么认真……嗯?”
洛兰妮雅醒来就听到隐约的说话声,迷迷糊糊地睁眼后那人却又突然中断了话语,有轻微的脚步响动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过来,视野中出现一道隐隐绰绰的人影。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洛兰妮雅刚想开口,就被一条热毛巾敷上了脸。
“别说话,余毒还没有彻底除尽,安静听着就行。”
略显中xin的女声听上去有些冷淡,但熟悉了这个声音主人的王女很清楚,他正在用一贯与他人隔绝真意的态度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平情绪——是在生气吗?还是……不,等一下,他刚刚说了……
“余毒?”洛兰妮雅顾不上身旁之人为她c去脸上冷汗的动作,等到脸部表面的温度被他用热毛巾敷热些许后,便一把抓住了那只正要 , 收回去的袖子。
“好了好了,你们别急嘛。说明的事就交给我,刚才我们不是这样说好的么?”
在他们即将陷入僵持的时候,第三道的声音忽然c了进来。在室内取下了长袍外罩兜帽的大魔法师毫无架子地扬起笑脸,朝他们挥了挥手。
“……那么,我先出去了。”不知在场的另外两人在洛兰妮雅背后达成了什么协议,希恩闻言简单地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向只手揪着他不放、神情不安困惑的王女。
“王女殿下,详细的情况,作为宫廷法师的梅林阁下会解释给您听的。我现在需要出去准备一些为您调理身体的东西,还请原谅我的失陪。”3w。2800.s o
“其实真要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啦。”见直到灰发侍女离开房间、洛兰妮雅都还是一副望着房门方向心神不宁的模样,梅林不得不轻咳一声唤回她的注意力,然后才继续说道。
“王后陛下知道塞尼蒙恩么,这是一种生长在安格琳中部山区的常见药草,采集、晒干后磨成粉末,既可以作为药剂或者魔药的材料贩卖,也能加入到料理中进行调味,中部山地区域的相当一部分普通民众都懂得借此谋生的手段……但是,这种对人类无害的药草若是意外让马匹误食的话,用不了十分钟就会口吐白沫、四蹄抽搐地倒下哦。”
听了他隐晦的比喻,洛兰妮雅的表情有些微妙:“……所以照你的意思,我是误食了某种草药成分的马喽?”
“我的原话可不是这样的。”梅林笑眯眯地挡回她语气不善的反问,而后摆正表情,神色认真地开口说道,“不过类似的情况在你身上确实存在,而你也在无意中触犯了这条禁忌……a,想来也不会有人告诉你吧,毕竟迪亚兹王室已经——嗯,我数数,五、……一百六十来年没有继承王室血统的女孩出现了。而知道这件事的老戴维恩王即便还活着,也没什么告知你的立场——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嘛,可怜的老戴维恩全指望着他女儿的肚子能争气点呢!”
“我……我身上……有什么问题吗?迪亚兹王室的血脉,除了那个诅咒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患吗?”洛兰妮雅隐隐猜到了什么,心底不祥的预感正像蛇一样蜿蜒而行,缓缓地缠绕在她保持着僵硬坐姿的身体上。
“a,隐患什么的倒也算不上,这也只不过是你家那一脉相传的‘诅咒’的一部分而已。”梅林站直身子,离开了后背倚靠着的那面墙,缓步向她走来。
“唔,或许硬要说这是‘诅咒’也不准确吧。对男xin而言确实可以说是令生育能力下降的‘诅咒’,但于女xin……强大的生命力和孕育力,是她们接受的祝福也是诅咒,用以对抗那道名为‘枯零凋落’的血脉咒术。为了确保迪亚兹王室的延续,你们的先祖可真是煞费苦心a,甚至不惜令自己的女xin后代沦为彻底的生育道具也要贯彻的这种决意……即便放到现在来看,也会觉得很可怕对吧?”
“……生育的,道具……”
“如果只看本质的话,迪亚兹的王女就是这样一种东西。”梅林此时已经走到了洛兰妮雅身边,也不在床沿坐下,微微俯身直视着她的双眼笑了起来。
“但如果这件设计好了功能的道具,偏要抗拒自己本身的用途、抑制身上的相关机能呢?就像有些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的人类,突然对保持生存状态的本能产生了怀疑一样……先前你喝下的那瓶药于你来说,就和足以令普通人类致死的剧毒类似,是绝对碰不得的禁区喔。”
洛兰妮雅心说这真是荒谬,可当她转头看到床头十数个空了的瓶瓶罐罐,鼻尖似乎还隐约能闻到些许药剂的刺鼻气味,身上也反馈回了前所未有的虚软无力,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否认,她曾一度陷入生死危机的事实。
可此时摆在她眼前的另一件事如果属实……洛兰妮雅一想到这个可能xin,瞬间就慌了神:“等等,照你这么说……我根本就没得选择?不管我想不想、愿不愿意生,只要、只要被……被s进去了,就只能被动接受?连拒绝的可能都不给吗?!”
“基本上就是这样吧,不过——”梅林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将她惶恐到近乎绝望的异样神情收进眼底后,轻飘飘地话风一转道,“就我个人而言,也不太想追究王后陛下对这件事的抗拒心理,所以……我这里姑且有种方法可以帮到你,至于要不要用嘛——”
“那就全看你自己的判断啦,”就像是在提醒她此时的身份一样,他有意无意地笑着加重了后半句话,“洛兰妮雅……王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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