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单先生,“用早餐了吗?”
单先生摇头,“没有。”
“那正好。”柏云孤笑了笑,“尝尝我这里的酱汁捞面。”
说完才看向他,“去做两份来,再沏一壶红茶。”
“是……好的,柏先生。”
“‘孤鹰’。”单先生突然开口。
“嗯?”柏云孤看过去,“怎么?”
“不用麻烦。”单先生道。
柏云孤低笑,“你把享用早餐当做‘麻烦’吗?”
他不由得将视线转向单先生。
但此人脸上表情极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有些怀疑,单先生是因为目睹他晕倒,才不想麻烦他准备早餐。
但这似乎说不通。
单先生未再坚持,态度和以往来到落雀山庄的客人不大相同。
“别愣着。”柏云孤视线往厨房的方向扫了扫,似乎忘了他站了一宿,也忘了他还未康复。
他撑着被疲惫、疼痛折磨的身体,向厨房走去,心中分明很是酸楚,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小气、矫情。
不该这样的。
一个无所不能的雇佣兵,不过是受了一次伤,站了一夜岗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若是这就承受不住了,还有什么脸面自诩“孤鹰”最锋利的刀。
况且柏先生让他做的是酱汁捞面,那是他的“拿手好菜”。
这些年他学会了很多道菜,全是照着柏先生的喜好专研的,每一道都受过柏先生的称赞。甚至有一次,他不过是炒了一道清香可口的野菜,柏先生就将他领去车库,让他在众多豪车里任挑一辆。
一队的兄弟们经常“嘲笑”他的好厨艺,说他一个成天玩qiāng的狙击高手不该兼任厨子,可他如果哪天来了兴致,下厨烹饪,大伙儿又个个流着哈喇子敲碗等食。
站在灶台边,他叹了口气,打火,开始调制酱汁。
主宅很大,厨房远离客厅,他听不见柏先生与单先生在说些什么,只得专心准备早餐。
但再专心,也架不住身体上的不适——手是抖的,眼前时花时明,腰痛得几乎要断掉,平日轻轻松松就能做出来的捞面竟是消耗掉了他所剩无几的力气。
看着两份色泽鲜艳的捞面,他不大确定是否有失水准。
尝是尝过了,但味觉大概是失灵了,辨不出味道。
时间不允许重做一回,他看了看刚送来的用于泡茶的泉水,端着两份捞面走了出去。
“柏先生。”饭厅里,他将餐桌边的靠椅拉开,“捞面做好了。”
柏云孤与单先生一同走来,尝了一口,却微蹙起眉。
他心里一紧,意识到自己没有做好。
而单先生慢条斯理地吃着,没有表态。
柏云孤倒也没让他重做,只说口味略重。
“我这就去准备一份甜品。”他迅速在脑中搜寻着自己擅长的、耗时不长的甜品,“姜汁撞nǎi可以吗?”
柏云孤“嗯”了一声,他立即向厨房跑去,一边烧水沏茶,一边现榨姜汁。
手仍然颤抖着,他狠狠握住自己的手腕,冷汗直下。
姜汁撞nǎi做好时,单先生已经吃完了捞面,冲他一点头,说了声“谢谢”。
柏云孤对甜品似乎比较满意,他终于松了口气,立即去端红茶。
但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端起摆满茶具的托盘前,他用力甩了甩头,好使视线清明,但手抖得厉害,精巧的茶碗在托盘上震出细小的声响。
他几乎是屏着呼吸走到了客厅。
摆设有了重影,地板晃动,犹如置身海上。他知道不好,但茶几就在不远处,只要再走几步,就能……
就能完成柏先生jiāo予的任务。
微不足道的任务。
“哗啦——”
然而,茶具的碎响与尖锐的疼痛让他一早晨的努力毁于一旦。
第十一章 我不后悔
茶水滚烫,洒落在皮肤上,谁都会痛。
秦轩文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疼痛——比起柏先生那些娇生惯养的情人,他就是一个粗人,皮肤被风吹被日晒,手上还有很多qiāng茧。
可当灼烫骤然降临,他仍是难受得狠皱起眉。
但也只是这样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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