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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段阅读_第 95 章
    与手臂上绷出了极为明显的青筋。

    忽然,手腕被覆盖住,一个并不重的力拨开了他的手指。

    他的瞳孔压得更深,哽咽着后退一步。

    夜风似乎大了一些,海浪撞击在游轮上,沫星飞舞。

    这制止般的动作令他清醒了几分,沸腾而激dàng的情绪就像浪花一样,被击得粉碎。

    我干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

    我是不是……惹柏先生生气了?

    一股寒意从脊椎直上头颅,他僵在原地,油彩淡去的脸颊忽然惨白如雪。

    可下一瞬,眼前竟是光影一闪,耳边响起布料被抖开、在风中猎猎呼啸的声响。

    带着体温的风衣,曾被他紧抓不放的风衣,裹在了他的身上。

    他哑然抬头,被泪水洗刷的双眼通红,而视野终于重归明朗。

    柏先生正看着他,冰冷的眼眸陷于眉骨与狭长眼睑的yin影中,竟是显出一丝深不可测的温柔。

    “好了。”柏云孤抬手,将他往跟前轻轻一拉。

    他哪里还站得住,仅是凭一丝气xing将将稳住身子,被这一道不容拒绝的力一扯,膝盖顿时软去,跌入柏先生怀里。

    呼吸里,是最最熟悉,最最向往的气息。

    他的脑中风起云涌,每一条神经都彻底沉醉,正在失控共鸣。

    “呜……”被千般痛楚万般喜悦撕扯的喉咙挤出一声呜咽,他无能为力地将脸埋在柏先生肩头,做着他曾经想要做,却从来不敢做的事——

    撒娇。

    也许不该叫撒娇,他只是太累了、太痛了、太害怕了,恐惧到了极点,才露出这一丝软弱,想要从自己的神明处讨得一分怜惜。

    只需要一分,就足够他站起来,活下去,继续仰望,继续追随。

    “好了好了。”柏云孤轻拍着他的后背,然后顺着他的脊线,一下一下抚摸,在他耳边沉稳道:“没事了,别怕。”

    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耳郭,低沉的声音带着麻意穿透他的血肉,直抵心脏,又被心脏的跳动泵向周身。那种铺天盖地的恐惧终于渐渐褪去,留下浩dàng的茫然失措。

    “没事了。”柏云孤缓缓道,神情与语气皆温柔入骨,可这温柔却并非来自于心,而是源自高处不胜寒、翻手云覆手雨的强大。

    而他被这寒凉的温柔烫着,像是烫进了魂魄。

    柏云孤右手上移,从他的脊背抚摸到后颈,在那里停留拍弄片刻,又移至他的后脑,略一揉抚,为他将风衣裹得更紧,“能走吗?”

    他点头,可往前一迈,身子却沉了下去。

    手臂却稳稳握住,接着,双脚忽然离开地面,柏云孤将他抱了起来,向船舱里走去。

    他一动不动,而后不自觉地抬手压住腹部。

    俞医生说剖腹产的伤口会痛。但大约是昏迷得太久,他从未察觉到痛。又或者是早已习惯了疼痛,那种程度的痛于他而言可以忽略不计。

    可此时,那伤口竟是迟钝地痛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再次亲近

    游轮向南航行,将在一周之后抵达l国。

    秦轩文伤势不重,但头皮上的那一道弹痕着实触目惊心。为卫生着想,随队医疗组不得不给他剃了个寸头,并将右耳以上两公分处的头发完全剃掉,好处理伤口。乍一看不像伤痕,倒像个刻意削的酷气花式。

    他偏着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半晌,忽然将脸埋进手掌里,闷闷地叹了口气。

    不久前在甲板上,他情绪失控丑态百出,现在沸腾的热流终于在血管里消退下去,头脑清醒了,往回一想,就难堪得坐立难安。

    靠在柏先生怀里时,他一边忍着剖腹伤口的疼,一边痴痴地想——若是就此死去,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死在柏先生身边,比什么都好。

    柏先生将他抱到整艘游轮最奢华的一个房间,又将他放在主卧的大床上。

    他跟木偶似的僵住了,潮湿的双眼望着柏先生,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这里,显然是柏先生在游轮上的居所。

    而他身上不是海水就是血污,仅是坐在床沿上,就弄脏了一角被单。当然在被抱来的路上,也将柏先生的衣服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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