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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威尼斯的警方还不知道他就是那个臭名远扬的国际大盗,只是询问询问。
刚问完,就把他放走了。
哈尔斯自己也松了一口气,以为是虚惊一场。
可没想到才离开没一分钟,警察局里就反应过来,这个人有点不对劲啊。于是呼啦啦按出来一帮人,荷qiāng实弹对准了他——
国际大盗首脑,就这么滑稽又倒霉地落网了。
剧情简直称得上是一波三折,等回头官司打完把资料给边斜看,他估计都要惊叹一声“现实比小说还要戏剧”。
当然,这不是程白应该关注的。
她只是翻开了这密密麻麻长达几十页的证据,看向了一页纸上被自己用记号笔标出来的部分,念道:“‘我们计划周密,分工明确。把化作藏进雕塑这件事,只有我和拉克瓦知道。这个中国人的出现打乱了我们所有的计划。’这是意大利警方处提供的嫌犯口供。从事实证据上已经能断定,原告方画作被盗系嫌犯团伙所为,想利用意大利对善意购买人和隐藏物的法律法规来漂白赃物。而我的当事人只是赶巧拍下了这尊雕塑,且根据嫌犯口供可以初步判断,我当事人对雕塑里藏有画作一事一无所知。”
用更中国的话来讲,这就是无意之中“捡了个漏”。
俞承在看见这份证据的时候一张脸就黑沉得能滴出水来了。
程白镇定地笑道:“对于这份证据的三xing,原告方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从撕扯法律适用开始,程白就展露出了她强大的控场能力。
案件完全按照她规划好的步骤在走。
俞承觉得自己就像是那被人牵着鼻子的驴。
意大利警方的这些资料,他手里其实也有一份。只是这份证据目前对英国这边来说很不利,所以他绝不会主动向法院提jiāo。
但要说破绽,并不是没有。
只是这份证据所展现出来的某些端倪,让他感觉到了忐忑,更隐约感受到了败诉的可能。
他的目光紧紧地注视了程白半晌,然后就移向了甄复国,也没有回答程白的问题,只是看了他很久,才笑着,慢慢开口道:“对于这份证据,我方本该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是意大利警方那边的调查情况,甚至有了口供。但这只是最初步的调查结果吧?案件现在还在查明的过程之中。这位国际大盗哈尔斯先生主观认为他们的计划不可能泄密罢了,并不排除有他不知道的泄密可能,更不能直接证明被告当事人不知情。相反,这份证据反而透露出了更多的疑点。”
比如甄复国嫌疑极大的竞价;
比如原本三天后才离开威尼斯,为何突然回国;
甚至他原本的“御用律师”,以及这位律师背后所能连结起来的关系网,都十分值得怀疑。
这些疑点,俞承相信,法官能看出来,程白也能看出来。
但这个案件最折磨人的一点就是没有任何直接证据。
双方都没有!
甄复国被他目光盯着,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大约是被他看得烦了,还直接对他翻了个白眼。
倒是半点看不出心慌的模样。
俞承手指轻轻地转了一下笔,不动声色地道:“既然是初步调查结果,也不知道后续会再调查出什么来,案情还会不会有变化。在这个阶段就将意大利警方的调查列为证据,未免有些失之草率。我方想向法庭建议,再次延期,等待意大利方面更进一步的调查,最好能等到结案。”
法官便看向了程白。
程白在先前说完话之后便已经将那厚厚的一沓a4纸放回了桌上,在听见俞承说想要再次延期的时候,她连手指尖都没抖一下。
面上的笑容毫无破绽。
甚至在所有人看起来,还显得有几分灿烂。
就好像是……
俞承说的,正中她下怀一般。
她向法官颔首,竟然真的翻出一份申请书来,向法庭递jiāo,道:“原告方也这样想实在是再好不过,我方现在向法庭递jiāo再次延期举证的申请,希望能继续推迟案件的审理,等待意大利警方和国际刑警那边的调查结果,以求准确,以服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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